他洗耳恭听。
“这样,你们就不再是包养关系,而是恋爱关系了嘛!”李蓉点破。
他愣怔:“可是——”
“口是心非的人不用理他。”
“可是——”
“他跑你追,怕什么?”
“可是——”
“你是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爱他,是想半途而废?”他一直可是,李蓉急了。
李东耀连忙摇头。
“如果把他bī急了怎么办?”他担心这个。张炀个xing别扭,脾气很大。
“bī急了可能就认了吧。”李蓉了解张炀,她能和他做成朋友,并且共事这么多年,不过一招——死缠烂打。更何况,李东耀这么好,他又不傻。
“那一直不认呢?”在他的计划里,有很多内容,比如结婚。他年纪不小,无意再在感qíng之事上蹉跎。他已跟家里人讲明,包括李旭荣。父母得知他有安定之心,高兴都来不及。堂哥虽有微词,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反正凑合也能过啊,不是吗?”李蓉笑着下车。
留下李东耀呆坐在车里。司机问他:“可以走了吗?”
“不,等他们一起走。”他说完下车,去接张炀。
李蓉进屋时,张炀一身单衣坐在chuáng边,神qíng呆滞。她喊了两声,他才有气无力的应。她看他眼底无光失魂又落魄,暗暗叹气,心想何苦作茧自缚,伤人又伤己。她上前摸他手,冰砖似的凉。
她赶紧寻了羽绒服为他披上:“你不要觉得杀青了,就可以搞坏身体。真冻病了,有你受的。”
冻坏这幅躯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心已经坏了。这会儿的张炀,感觉不到冷热。
“我们什么时候走?车叫好了吗?”他居然还记着这种事。
李蓉叹气:“你先穿好衣服。”
张炀愣了几秒,才慢动作似的穿好羽绒服,套上鞋袜。
“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原本的美好回忆,已成伤心之地。
“嗯,好。”李蓉不再多言。她收拾好东西,和张炀一起出门。
未走几步,李蓉便看到不远处的窄巷里,迎面走来的熟悉身影,脚步急切。李蓉停下脚步,躲到一边。张炀埋头前行,并未察觉。
有人挡了路,张炀低着头只看到一双常见的棕色高帮靴停在一步开外。他往左,那人也往左;他往右,那人也往右。存心找茬!他忽然有了力气,蓄了一腔怒气,准备找个替死鬼。猛抬头,却是熟悉的脸,熟悉的眼,温柔似水的,温qíng脉脉的,失而复得。心头的火被浇了水,“呲”一声,瞬间全灭。莫名的委屈替代了怒火,咬着牙凶巴巴:“你不是走了吗?”
背影他还记着呢,没有回头,毫不犹豫。
“我忘带东西了。”
不过半个小时,对方已经能够如常的笑。太刺眼了,他不想看到。他往左,对方往左;他往右,对方往右。偏偏路只有一条。
他瞪他:“好狗不挡道!”
“你都不问我忘带什么了。”对方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他气呼呼地喊:“你忘带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李东耀看着不敢与他对视的张炀,张牙舞爪,虚张声势,他差点被他骗了,爱一个演员真可怕!
他把手中箱子推给他:“你自己找,看能有你什么东西!”他完全误会。两人一起住过几晚,东西混杂,没准真有东西落在他这里。
李东耀将箱子推倒在旁,人上前半步,将不敢看他的人拉到怀里。
“你——”
惊讶的话未喊出口,只因嘴已经被另一张嘴封堵住。李东耀咬了他一口,松开他后又伏在他耳边温柔吐气:“我忘带你了啊!”
躲在别人屋檐下的李蓉捂住眼睛,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世界停顿了半秒。
张炀看到李东耀眼里的自己,瞪圆了眼,像个脑袋突然受到重创的智障。半秒后,他眨眼再眨眼,心脏开始重跳,脑袋重新运转,他大力地推开他,同时四处张望:“你傻bī吗?被人拍到怎么办!”
李东耀笑得很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公开了!”
张炀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