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使得陶羚踉跄着后退,身不由己地跌进了一旁的月牙泉里。
沙漠的夜晚,泉水冷冽刺骨。
一瞬间,湮没了她。
她想伸腿站起来,想展开双臂划拉几下,可她居然使不出一丝力气,她迫使自己睁大眼,冰凉的水灌进眼里,她眼眶火辣辣的疼,似乎是流泪了,又似乎没有。
周围很静,摄像机在拍摄,没人理会她。
她突然就想到了死,从未有过的害怕令她几乎发疯,呼吸,竟跟着困难起来。
“噗通……”有沉闷的声音传进耳朵,身周流水涌动,有人拉住了她,很快,她脱离了泉水,站到了岸边。
“你还好吧?”是古乐天,他低着头,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模糊,觉得见到的依稀是日思夜想的顾少清。
眼泪,哗地流下。
哽咽,摇头。
“不,我一点儿都不好,离开A市那天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这二十多天我一直想你,每时每刻,尤其是夜晚,客栈的chuáng板很硬,磕的我腰疼,还很冷,我想念你温暖的怀抱,想念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处处针对我,我心里很难过,我的脸很疼,肚子也很疼……”
泪水,沿着女孩儿湿湿的脸颊流了不停。
她的语气越说越虚弱,话音落时,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古乐天皱着眉,“陶羚,陶羚——”他晃了晃她,仔细瞧了一眼,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半边脸肿的有馒头高,这会儿,已经不省人事。
他当机立断打横抱起她,冲到导演面前,“还不叫人开车送她去医院?”
徐导终于反应过来,木着脸叫来小陆,古乐天又喊了名女助理,四人一起去医院。
吉普车行驶在沙漠上,不那么快。
古乐天叫小陆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又对叫来的女助理说:“你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一下。”
他把刚刚顺手从剧组拿来的服装递给女助理,让小陆停车下去,自己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车外,小陆对着古乐天笑,“古哥好细心。”
古乐天抬头望天,“她一个年轻女孩子,被剧组欺负成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将来怎么办?”
小陆笑笑,“哎,谁让她得罪了大人物,徐导也是无可奈何。”
古乐天冷笑。
一路上,陶羚都处于昏迷之中,到了附近的县医院,找了值班医生一番冗长的检查,小陆不堪等待,而女助理熬不住冷空气,两人早早上车去等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皱着眉对守在外面的古乐天语气很不好的说:“怎么回事,病人怀孕两个多月了,还nüè待她?”
肿起的脸,湿而乱糟糟的发丝,昏迷不醒,无疑让医生觉得病人是受了nüè待。
事实上,也相差无几。
“怀孕?”古乐天惊讶极了,却听医生用谴责的语气质问他:“你老婆怀孕,不会也不知道吧?”
☆、078 我肚子里有宝宝了?
陶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澜江,拼命朝站在岸边的顾少清求救,可他冷漠无qíng地冷眼看着她,无动于衷。
浑浊的江水灌进口鼻,呼吸渐渐剥离,他眼睁睁看着她沉溺,非但不救她,脸上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江水没顶,她身不由己往下沉,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扔了手中的烟蒂,转头离去。
“啊——”梦境太可怕了,一声痛苦的尖叫,不禁从睡梦中醒来。
入目,四壁的白。
chuáng边坐着打瞌睡的古乐天,胸口的骤跳和窒息慢慢消失,意识逐渐清明。
月牙泉边的拍摄,一一回归脑海,手,下意识去摸挨打的那半边脸。
刚碰到,就疼的她直抽气,摸了摸,肿的老高,可想而知,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不禁一愣,坐起身,望向窗外,一片漆黑。
此时,还是深夜。
而她,身在异乡,睡在不知名的医院。
她弄出的悉悉索索声,惊醒了沉睡的古乐天。
甫一睁开眼,便看到女孩子惶惑的眼,虽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但她为人谦逊乐观,明媚爱笑,这样一个纯真开朗的女孩子,能得罪什么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