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清唇瓣微抖,一抹悲笑自唇边溢出,“奶奶,她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顾奶奶听的震惊不已,手里的拐杖脱落在地,双腿发软,要不是顾爸及时扶住她,老人家就要摔倒在地。
话落,顾少清转身,一阵飓风似的离开,朝着仁济医院而去。
一路上,心qíng紧绷,起起伏伏,仿佛死过了很多次。
等他到了医院,羚还在手术室内输血,他在外守着,寸步不离。
三个小时后,戴着口罩的申综昊走了出来,他立刻迎上去,急问:“她怎么样?”
申综昊看都不看他,只答:“暂时渡过了危险期。”
“那——孩子呢?”颤着音问出这句话,紧紧盯着申综昊的眉眼,心里害怕极了,可又不得不去面对。
尚若完好如初的自己都难以承受,等到身受重伤的羚醒过来,该怎么承受?
申综昊抬眼,目光定定地对上顾少清哀恸暗沉的凤眼,冷冷地对他说:“在停尸房,你去看看,毕竟是你的亲骨ròu。”
顾少清眼前一黑,摇晃的身子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眼眶,热辣辣地酸疼起来,似乎有热气上涌,控制不住地就要喷涌而出。
“没想到像你这样无qíng无义的人,还会难过。”申综昊冷冷添上一刀,随后便走开。
他走后没多久,顾少清站直身子,问了护士,朝着停尸房走去。
模糊的三个黑体字,刺得他眼眶生疼,脚步生涩地慢慢走进去,一股寒意兜头袭来,yīn冷的气息在四周流窜。
其中一个台子上,有一个没有半臂长的小小身影,盖着一块小而方的白布。
移不开视线,望着,无法上前,无法后退。
也不知道凝望了多久,有人走过来对他说:“把孩子找个好地方埋了吧,让他一路走好,下辈子认准了好父母再投胎。”
他仍旧呆站着,很久过后,他终于是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指尖颤抖地揭开白布,看到一张不足月的皱巴巴的小脸,脸色暗红中带着青紫,双手卷缩着握着,显得那么可怜,无辜!
可怜的孩子,一个他们创造的新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难以言说的沉重,痛苦。
指尖拂过孩子稚嫩冰冷的小脸,痴痴的目光,仿佛一辈子再挪不开。
宝贝,对不起!
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
尚若有来世,我们再见!
轻轻盖上白布,转身,沉步离开。
身后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还从没见过这么冷静的爸爸。”
他回到手术室外,没想到顾奶奶和顾爸都来了,都是一脸焦灼担心地守在外面。
顾奶奶见到他,问:“怎么样?小羚有没有事?”
他摇头,“不清楚。”
顾奶奶眉目一皱,正要找人询问,手术室的门开了,羚被推了出来,推她的人正是从头到尾不离她分毫的申综昊。
“医生,我孙媳妇怎么样了?”顾奶奶冲上去,看一眼面无血色的陶羚,心疼的不得了。
申综昊看一眼这几人,冷冷的答:“她严重大出血,严重脑震dàng,生命体征是稳定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104 真相残忍
陶羚被转进ICU病房,顾家人被申综昊隔绝门外。
顾奶奶狐疑地看着病房内手法娴熟长相俊朗的申综昊,转头去问顾少清:“他是什么人?”
一般医生不会这么排斥家属吧?
“申综昊,羚的学长,是位医生。”顾少清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内的陶羚。
她无声无息地躺着,一动不动,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了无生气。
心,无比的揪痛。
想到那个孩子小小的冰冷的身体,恨不能自己替他死去。
“他看羚的目光不对劲。”顾奶奶一针见血,指出申综昊眼底抹不去的心疼和担忧,那是属于看待qíng人的目光。
正狐疑着,申综昊安置好羚便沉着脸走了出来,双手cha在还来不及脱的蓝色手术服里,“现在有规定,死婴要家属带走处理,你们去处理吧,请给羚一个安静养病的环境。”
顾奶奶眼前一黑,哆嗦着问:“什……什么死婴?”
申综昊眼底闪过一道暗沉,“顾总和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