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做梦。”他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袅袅而起,羚以为他生命有了危险,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别说话,你嘴里都是血。”看着特别的吓人。
他真的不再说话,却是全身放松地全然靠在她身上,闭上眼,看起来像是疼痛至极,疲累至极地睡着了。
终于到了医院,姜院长亲自站在院门口等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伤在后背,被高空坠物砸的,你们注意点,注意点——”车子还未停稳,姜院长领着一大票医疗队就蜂拥而上。
羚无能无力地看着顾少清被这么多人有条不紊地搬离自己的肩上,她看到他睁开了眼,黑曜石的眸子,居然在对她笑。
眼泪,蓦然不争气地往外流。
她呆坐在车内,瞅着座位上的殷红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邱姐回来了,对她说:“顾总没事了。”
她回神,呐呐的问:“那他怎么吐那么多血?”
“医生说他的肺本来就不好,遭到重击造成了损伤大出血,但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顿了一下,“你去看看他吧。”
羚揉了揉脸,“好。”这才下车去看他。
病房内,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异常苍白,邱姐安慰她,“只是失血过多,没什么大碍。”
羚点点头,刚想上前,却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你站住。”
讶异转头,倏地看到一个巴掌正要落在她的脸上,她立即后仰着躲开,双手堪堪扶着chuáng沿,震惊地瞪大眼,看着眼前高贵却怒气冲冲的贵妇。
顾母生气极了。
“一定是因为你,你这个扫帚星,少清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没好下场。”顾母恼怒地骂着,望向病chuáng时,满眼的心疼。
“你够了。”冷不丁的,一道低沉冷凝的声音在她们身后传过来。
只见顾母颇为忌惮地浑身一颤,刚刚的嚣张和跋扈全都不见,小鸟依人地走过去,解释:“阿生,你也来了,我听说少清出事,心疼的不得了,我一时qíng急……”
“这只是一场意外,你为什么要怪罪小羚?”顾生脸色冰冷地望着皇甫秋雪,眼里,盛满失望之色。
在这失望的目光之下,皇甫秋雪倒退,保养姣好的脸上,露出恳切和痛苦,“顾生,我说了我只是太过关心少清,他是我儿子!”
顾生抬手,“我不想听你说,也不想见到你,相信少清同样如此,你走吧,不要让我们看到你。”
自从顾老夫人葬礼结束后,他就把她赶出了老宅,这都过去了快半年,他竟半点没消气,依旧这么冷冷地对待她。
☆、139 过去慢慢清晰
顾生的冷漠无qíng,令皇甫秋雪苍白了脸色,他当着外人的面,让她这样难堪,心里,不由生出怨愤。
“你们父子俩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宝贝。”撂下话,负气地扭头就走。
顾生眉目一动,气不可遏,却是没有追出去。
“谢谢伯父。”羚站直身子,恭敬地道谢。
顾生摆了摆手,慈眉善目地看她一眼,眼底掠过歉然,“一家人,不用客气。”
羚面色一僵,目光移向病chuáng上正在输液的男人,他闭着眼,五官立体而瘦削,乌黑浓密的睫毛合在一起,在他眼窝下形成两道暗影。
沉睡的他,既无害又俊朗。
“不用担心他,他身体底子好,会好起来的。”顾生开口,语气里自有一种笃定。
羚唇瓣微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生没待一会儿便离开了,邱姐没过多久也走了,病房里只留下她,陪在他的身边。
两个小时后,一直盯着他的羚发现他的眼睫毛动了动,而后他睁开了眼睛,黑漆漆亮堂堂的凤眼,这会儿像蒙了一层暗光,但当看见她,倏地亮了起来。
“羚——”他侧身面对着她躺着,见到她,高兴地抬臂,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这儿,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羚及时摁住他,不让他乱动。
顾少清扯了扯嘴角,他的需要就是要她陪在他身边,永永远远。
“嗯,我全身都疼,动也动不了,我会不会死?”某男眼珠子动了动,在羚的帮扶下,躺着一动不动,只皱着俊眉,一脸忧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