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心里一沉,预感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起身,直勾勾地看着汪美珊,轻问:“是什么事?”
“你的丈夫,顾少清,其实死了。”
羚身形一晃,慌忙伸手抓住桌沿,死死扣住,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张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她思念了四年,等了四年,一直满心希望,从未敢放弃。
尤其是在得知眼前的汪美珊还活着时,更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她现在听到的是什么?
死了,他死了?
怎么可能?
汪美珊都活着,他凭什么会死?
凭什么?
不——
“怎么可能?”眼泪,不自觉地啪嗒啪嗒往下滴,“我之前还想过,只要他活着,哪怕他跟你一样我也不介意,我依然会爱他,和他做-爱,给他生孩子,哪怕他缺胳膊少腿,我都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可是,为什么会死了?”
“美珊姨,你骗我的,你骗我的,是不是?”身子发软,她哭着跪到了地上,双手,攀住了汪美珊的膝盖,用力摇晃着。
汪美珊gān枯的身体晃来晃去的,好不容易才努力地稳住,“我跟你说,当时捞起我的那条渔船同时也捞起了他,但他当时已经没有呼吸了,全身都冷了,渔船上的人见岸边全是警察,怕受牵连,当时就把他的尸体又丢进了澜江里。”
“不——”羚失控地嘶喊出声,当时的qíng景,仍然历历在目,冰冷刺骨的澜江江水,是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恐怖一页。
如今似海啸一般兜头袭来,瞬间湮没她。
“我确定他死了,所以——”汪美珊用力拉住羚的胳膊,不让她痛苦到扭曲的身体睡到地上去,“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等了,重新找个男人,再谈一场恋爱,重新嫁人,再生个孩子,重建新的家庭。”
“呜——”羚哭的肝肠寸断,一口气喘不上来,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地面。
汪美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再去看羚,她已经晕了过去。
一道人影立即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她软绵绵的身子。
“她很爱你,你没看见她都吐血了吗。”汪美珊不禁动容,无法理解地看着眼前的虞修白。
“这一口血,吐出来是好事,证明她长久以来郁结于胸的愁苦离开了身体,从此将开启新的人生。”
汪美珊愣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虞修白低头,看着怀里苍白毫无血色的女人,“必定是。”
汪美珊见他万般肯定,想来也是如此了,可是,转眼,他的神色间满是寂寥,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一个孤独前行。
那神色,哀婉的令人心头窒息。
“只要你守口如瓶,你的儿子我会照顾好。”他大踏步向外迈出。
“我会的!”
☆、235 开启新人生
羚做了一个长长的长长的梦,梦中她变成了公主,和最完美的王子谈了一场恋爱,缔结一段姻缘。
王子走了,留给她一位可爱的小公主,她是爱的证明,爱的结晶。
他如JACK一般,在无qíng的澜江上,救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一晚,涌动的澜江对她说:“好好活下去!”
醒来时,四面雪白,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chuáng上。
身边坐着一位全身雪白的男人,男人有着一张令人时时惊艳的脸庞,白皙修长的双手一边拿着苹果,一边握着水果刀,动作利索地削皮。
见她醒来,泰然自若地把苹果往她面前递了递,见她摇头,收回放到自己嘴边,咔嚓咬了一口。
羚爬起来,有点疑惑,“我在哪?”
虞修白神色戏谑,嘴角含着轻佻,淡淡开口:“你在宜兰疗养院,你刚刚突然吐血了,不会受打击,不记得了吧?”
羚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苦涩浅笑,她已经失忆过一回,自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她就决心以后一定要坚qiáng,绝不绝不再做没出息的鸵鸟。
“我记得。”
虞修白慢条斯理地啃着苹果,就连那么普通充满烟火气的动作,都被他演绎的充满风qíng,“那你吐那么多血,会不会死?”
羚蓦然抬眼,给了虞修白一记冷眼,掀被下chuáng,硬邦邦的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