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清面色难看起来,“这种手术在国际上也是鲜有的,我无法保证……”
随着她的话,羚慢慢的,无力地收回了紧握的手,身子靠着chuáng沿,低下头,很久很久都没法说出一句话。
虞修清看了一眼他们俩,敲了敲chuáng头柜,说:“每隔一刻钟喂他喝一次水,好好照顾他,我去找同事做个会诊。”
羚回神,立即点头,走到chuáng头柜边,拿起水杯准备喂水,可她的手,不停地颤抖,面色苍白到极点。
天亮了,晨曦透过窗棂照进来,逐渐代替了室内的光芒,后半夜,羚没有阖一下眼,双目始终紧紧盯着虞修白。
七点时,虞修清回来叫她出去吃早餐,她摇头,虞修清厉眼看着她,“你不把自己先照顾好,还怎么照顾他?”
羚被她骂的低了头,硬是被她推出了病房。
在外面匆匆吃了一个三明治,便返回,回来时,虞修清正和两名医生在给虞修白做检查,三人的神qíng都非常严肃专业,看得出来非常慎重。
她站在门边,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他们商量诊治方法。
没一会儿后,他们结束了,和她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出去,她禁不住跟在虞修清身后,虞修清转过身看着她,语气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会想方设法保住他的命。”
羚心脏骤紧,似有一双无qíng的魔爪恶狠狠地捏了一下,虞修清说的是保住他的命,而不是保住他的脸。
没有脸的虞修白,他还能活下去吗?
心,在尖锐地疼痛,滴血。
回到病房,他竟醒了过来,她没准备,脸上的痛苦被他看了gān净。
“羚——”他出声,抬手,她连忙握住了他的手,紧紧靠在他边上。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还不到24小时,他已经虚弱的连说话都没力气,她整了整脸色,佯装很好地对他露出了微笑,“没事,你只是像以前一样发烧而已,再过不久就会退烧了。”
虞修白移开目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默片刻后,轻不可闻地说:“希望吧。”
羚仔细看着他,他并不多说,但他一直是个聪明人,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一定是清楚的,看着他没事人儿的忍着疼痛,心里更是难受。
“你想喝水吗?”她问。
他看了看她,居然弯了弯唇,“想,不过你得亲自喂我。”
羚愣了一下,脸上烧起来,“你知道?”
他眨了眨眼,“是,我能感觉到。”
羚抿了抿唇,上前扶他坐起身,再把杯子端到他唇边,他却看着她,不喝,羚无奈,“我怕嘴里有病毒传染给你。”
得知他是病毒感染,内心的悔恨几乎把她湮灭,反复地痛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多次地bào露在公共场合。
虞修白瞅着她,自嘲地哼笑,“我宁愿被你身上的病毒毒死,也不要你离我这么远。”
他的话,真是……让羚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忽地一下子哗啦啦又流了出来。
“你不要乱说。”她出声,哽咽的厉害,低头看了看杯子,再次举到他的唇边,执意让他喝,他倒也配合,无声地喝了几口。
“这里有镜子吗?”
当羚把水杯往chuáng头柜上放时,忽地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怎么了,脱手掉到了地上,发出砰的碎裂声。
她掩饰地弯腰去捡碎了的玻璃片,却不小心划伤了手指,鲜血直滴,可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
虞修白眼尖的发现了,立即伸手拉起她,厉声问:“你是傻子吗?非要这么急?弄破了手指还去捡?”
他居然要去吮她的伤口,她使出很大的力气抽回手,“你疯了,我手上可能有病菌。”
他瞅着她,不说一句话。
气氛,莫名的僵凝。
眼泪,流的更凶,她控制不住地扑到他怀里,压抑的呜咽,“顾少清,你不能有事啊,我不准你有事。”
虞修白僵住了,伸手,无奈地抚着羚耸动的后背。
虞修清进来了,见到地上的碎片,叫了人过来清理掉,见虞修白醒着,问了他几句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之类的。
羚则站在一边,看着她一丝不苟地做记录。
问完后,虞修清把羚叫了出去,走廊里,羚忐忑不安地盯着虞修清,紧张的几乎结巴,“他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