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认为盲目的婚姻会幸福吗?
陆清流有些烦躁。
在他对一件事qíng无法把握,看不透的时候,他就会烦躁。
烦躁的时候,他便疯狂地想念俞故。
越想念,越烦躁。
几乎想要给俞故打电话,哪怕听一听她的声音也好。
可是他才跟俞故分开,这样显得太没有骨气了。
可是想她,那么想她,这种想念,就像是有一双手,不断捏着他的心,甚至都能感觉到疼。
这疼,陆清流知道,只有在见到俞故,拥抱俞故的时候才能够化解,才能够隐藏。
以前,没有爱过一个人,他是自由的,那种自由是他聪明的头脑,是他有睨视周围一切的能力。
他乖巧地做一个聪明人,对周围的一切看透却不说透,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陆航说去浆水镇读书吧!
他也不反驳,反正在什么地方读书,有什么关系,那些书,他翻一下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国外最好的大学,他都可以考得上。
但是他遇到了俞故。
遇到了他生命里最大的未知,也是他生命中最绚烂的所在。
也许是俞故带来的幸福感太过刻骨铭心,所以带来的伤害也是破坏xing的。
他曾经一度,每天只能靠吃药,才能睡着。
第一次真正的肌肤相亲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很生涩,但是他进入状态却非常快。
曾经他觉得他一定不会和比他智商低的人发生什么,因为只有ròu体的碰撞没有灵魂的jiāo融,又能有什么快乐。
但是被俞故身体温柔包围的时候,她小心翼翼蜷缩的身体,还有她蹙起的眉头,都让他觉得爱上一个人,拥有她,是那么幸福的事qíng。
人人都以为他什么都有,无比幸福。
可是讽刺的是在俞故出现之前,他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因为太过聪明,对世界早早便没了好奇心。
因为父母忙于事业,一个家庭最后分崩离析,家庭停留在他的记忆中的是父母无休止的冷战和争吵。
他从没有完整的家庭。
更加讽刺的是,在得狂躁症之前,他甚至没有朋友。
而他第一个走心的朋友,是他的心理医生。
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人,这么小心翼翼地追求幸福,就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猫,迫不及待地靠近属于它的那碗猫粮。
眼看着幸福就在眼前。
可是俞故却残忍地把那碗救命的猫粮踢翻了。
陆清流不知道何时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水。
他冷笑着将泪水擦gān。
捂着抽痛的胸口。
他知道的,一直知道的,俞故是踢翻猫粮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把猫粮再放在他眼前的人。
虽然恨着,可是他更想接近他向往已久的幸福。
陆清流擦gān眼泪。
看着镜子中那张俊脸,冷冷地笑了笑。
纨绔子弟,二,花花陆少,国民老公,梦中qíng人……
他可曾有一秒钟对得起安在他头上的这些花名。
他不过就是一个偏执的傻瓜,爱上一个人之后,心被填满了,再也不能爱上别人的傻瓜。
陆清流恨自己的偏执。
他甚至不愿意承认,他的专qíng,所以他花名在外。
甚至他还对自己下过猛药,事先喝了催qíng的药,想要通过和别人来让自己忘记俞故,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陆清流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不堪的事qíng,他的心疼着,脑袋却还那么清醒。
太过聪明的大脑,就像是一台运转神速却自带BUG,不会清理自身垃圾的高级机器。
有些事qíng,想忘都忘不掉。
……
陆清流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泡了多久,对俞故的想念才稍微轻了一些。
他穿上浴袍,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象着俞故在自家的小客厅和星宇追追赶赶,想象着星宇窝在她怀里,听她讲故事。
居然羡慕起星宇来。
忍了一天,到天色黑尽了所有的思念都堆到了一处,控制着他的手,让他终究没有忍住,给俞故打了电话。
俞故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哆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她一整天都在想陆清流。
脑袋里盘旋着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在思索当年是不是她主动离开了陆清流,但是无奈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