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知道是理解的是哪一层,总之,那以前总是凌厉的双眼里慢慢地就浮上了暖意,平静地看了她半晌,才问。
“连翘,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允许你和烈火在一起吗?”
为什么?!
神态坦然的低声笑了笑,连翘望着他的眼睛说得蛮认真。
“大概是觉得我门户低微,配不上他吧!”
微微点了点头,视线掠过眼前这个淡然的女孩子,邢老爷子忍不住长叹,“烈火的妈妈,她就是出身显赫的名门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婉约,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的儿子也应该找一门这样的媳妇儿,门当户对的婚姻才能相爱长久,老实说,那时候我真的不太看好你们。”
怔了怔,连翘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没有出口,她继续听他说,“那时候,作为长辈,我只是希望你能自难而退。……当然,你应该很清楚,我并没有真心要对付你,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这话里的意思,连翘听明白了。
她相信这句是真话。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刁难就足够自己喝一壶了,如果他真铁了心要让自己消失……那么,完全不需要等到NUA基地爆炸的时刻。
略略沉默了几秒,她笑了笑,“那么现在呢?”
“婚姻的路还很漫长,我认不认可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能不能守得住婚姻这座城,让它越来越牢固……”
老爷子这番话绝对是有感而发。
但是连翘知道,这都不是他谈话的重点。
“老爷子,有事儿你就直说吧。”
远远地望着沈老太太居住的屋子,邢老爷子压抑的qíng绪就连她都感觉得出来。
“烈火的妈妈就拜托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她,喜欢吃桂花糕……”
说完垂下眼睑,转过身将远处的生活秘书招了招手,在他的搀扶下,缓缓地上车离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连翘有些闷。
因为火哥似乎特别特别的忙,每天晚上都回来的非常的晚,以至于她想去看小姨的事儿,一拖再拖。
她估计是因为谢铭诚在南疆那边儿的事儿,每天晚回来不说,一回来还就把自己给关进了书房,她心里这话也就一直憋着,不好意思拿着去烦他。
毕竟工作大过天,他忙得连他自己一向热衷的夫妻生活次数都锐减,她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而沈老太太那件事儿,火哥到是派人去查了,可是因为她本人想不起来,火哥又不愿意bī她回忆,在时间过去了整整十三年,就连渭来苑都被重新翻修过两次了,哪里还有线索?当时渭来苑的人,还活着的只剩沈老太太的亲妹妹宣姨了。
宣姨也就知道那屋子突然就燃起来了,火势冲天而起,越燃越旺,听到姐姐在里面喊救命她就冲过去了,然后被倒下来的横梁砸中了手臂,烧晕了过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是宣姨这一听说自家姐姐还活着,来了景里两三次,每次来都哭得死去活来的,让人看着心里特难受,小久也就不让她再来了。
这件事儿,落到反X行动这个节骨眼上,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头绪,邢爷也抽不出身来,只能暂时的搁置在那儿了。
毕竟,老太太好,才是真的好!
……
这天晚上,时间已经敲响十点了,老太太和三七都已经睡下了,火哥还没有回家。
站在房门口左望右望,连翘心里不免有些突突。
而同一时刻,位于南疆边关的山野之间,天气却酷热得非同小可,即便已经到了晚间时分还散发着一股股闷热的气流。
一丝儿风都没有。
黑幕里,谢铭诚一身戎装手里拿着夜视望远镜,瞧着一排排停放得整整齐齐的豹2主战坦丶克,还有铁甲虫似的装甲车一溜烟的杵在那儿,心里不停地演绎着凌晨的行动计划。
拉着军用帐篷的营地里,几盏军用照用大灯在夜色里也不是太明亮。
他的不远处,战士们背着整齐的背囊,带着弹匣带,扛着冲锋枪在山野里训练,好些人身上已经都被汗水湿透。
战争期间,也不能停止训练,这是红刺的规矩。
杂糙丛生,乱石溪流,暑气蒸腾……
环境真的相当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