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双手向上伸个懒腰,扭扭脖子,活动下久坐僵硬的自己,站起身准备给自己倒杯水。
看到沙发上的何木安,夏渺渺也没有惊讶,只是想他今天不用工作吗,也没有带笔记本过来。
夏渺渺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见他正透过方方正正的小格子空隙看向女儿,道:“你要是忙就去忙,她也没事,这里有我,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何木安好似这一刻才见她,转过头,神色刻板、清冷、默然无谓:“不用。”
夏渺渺不在说什么,他既然坐在这里应该就有他的安排,尚尚生病了对第一次儿女受伤的何先生来说或许也是担心的,所以她没有再劝什么。
何木安站起身,看看表,不经意的低声问:“吃饭了吗?要不要帮你一块叫上来?”这句话他觉得用的十分完美,‘帮’‘一块’问句,都代表只是顺便,她不用多想,也无需避嫌他的存在,因为他们两人没什么,如果她饿了也可以不避讳的让他顺便一下。
夏渺渺转头,低声:“谢谢,我来的时候吃了碗面,不用了。”说完已经走到女儿那边,女儿的chuáng旁边还有一张一米五的单人chuáng,铺的十分整齐,比酒店里的也不差,她半躺在chuáng头上,随收拿出手机玩着。
287洗不洗澡
何木安慢慢回忆着刚才说的话,再细细的回味一遍、检查一遍、思虑一遍,确定真的没有一点错误,但她没有没有答应。
为什么?吃过了?真的吃过了吗!是应付他?还是不想吃?纯粹跟他客气?他该不该给她点一份?如果点了她不吃,他会不会很尴尬,显得很多事,bào露他过度的关心,让她看出点什么,直接走人。如果她没吃,他也没有点,是不是就饿一晚上。
何木安反复的想、反复演算、反复假设,确定他自己的那点私心和此刻的失败没有人嘲笑后,渐渐安稳下来。
碍于点了后她可能不高兴走人,何木安只吩咐下面做了一碗面条上来,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吃完,护工收走后。
他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快速分析着下一个表现的很自然的话题。他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不考虑工作之外的发闲,他不赞成自己把时间làng费在不会有任何进展的空间中,但他还是没有离开,甚至没人让人送来电脑办公的心都没有,依旧思考着话题开场的方式。
看来他真的闲了!何木安不喜欢这样,皱着眉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就是不走!
时间滴滴答答的行进,安静的氛围十分静谧,夏渺渺玩了六局消消乐,觉得没意思,双腿比值的伸展,jiāo换了jiāo叠的层次,随便翻看着新闻。
何木安还是那样坐着,两人隔着断台,谁也没有要聊聊的意思,如果不刻意看,甚至无法从放满小饰品的宝格中看到彼此。
按说他们虽然不是夫妻,但总还是认识的人,不应该这样无趣的陌生。
事实上,他们的相处非常陌生,从再次见面起就如此,何木安不知道自己哪点做的不妥让她如此忌讳和他说说话、唠唠家常,疏离的好像不认识,印象中她没有这样安静的呆过半小时,总有念叨不完的无聊话题。
何木安突然苦笑,如今连无聊的都听不见。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三个人的呼吸声。
夏渺渺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跟何先生等高的话题聊,难道跟他说说隔壁小李家刚出生的儿子有点黑、她不喜欢左边的邻居家装修的声音、小区里有几个老太太经常讲楼上第三者的坏话,这些他也不喜欢听呀。
夏渺渺甚至不能为以前分手的种种、jiāo往过程中的琐事像所有分手后的qíng侣一样翻出来吵吵架,因为没有什么可吵的,对方应该也不屑于跟她翻旧账,如果不是因为尚尚她估计何木安不见得想搭理她。
想说说妹妹的事开场吧,好像跟求人一样,想让人再给点好处,容易招人烦人,所以夏渺渺很安静,安静的琢磨手机上真真假假的新闻。只求别惹了何木安不高兴,让他对女儿的映像变差,毕竟他那个人很容易不高兴。
天色越来越浓,浓重的黑夜仿佛拉开另一个世界,鸟声匿迹,虫鸣散去,安静的月上柳梢头,凉风徐徐,消散了白日的热气。
夏渺渺开了静音,正在和湛云发短信,聊些有没有的闲话。
灯火的浊气越来越耀眼,外面的天色越加浓黑,加重了夜的色泽,空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