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去哪里?”他先问我。
我想了想,摇了头:“没地方去,先找个酒店住下吧。”
舒君惊讶道:“你不是来找羽锡的吗?”
“我找他做什么?”我下意识否决。
“我听说他……”舒君话说到一半,转而问我:“要不要找个咖啡厅,我们聊聊?”
我觉得他有话要跟我说,但很显然,酒吧外面的大街上并不适合聊天,所以我同意了。
就近找了个咖啡厅,舒君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张扬极了,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二世祖的气息。后来赫羽锡说他不是亲身的,我也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但是就他还知道赫羽锡的事qíng,想也跟赫羽锡关系还比较密切,就是落魄了,赫羽锡也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其实我很意外,会在酒吧看到你。”舒君对我说。
我笑道:“为什么?我以前也经常去酒吧。”我说的是以前阿琳在酒吧里上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真经常去酒吧。
舒君却摇头,说:“不一样,你以前有一个人去酒吧过?”
我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舒君像个哲学家似的,跟我解释道:“一个人去酒吧,多半是因为寂寞,想要找点安慰或者什么。两个人、三个人或者更多,就是为了娱乐,不能相提并论。”
我很好奇他会说出这番话:“那你呢,你以前是为了什么?”
问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不应该,每个人都有一段希望忘记的过去。舒君以前的事qíng我知道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却也知道他吸。毒,可见那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qíng。但很显然,就他现在的脸色来看,他早就不做那种事qíng了。
舒君也着实因为我这句话而愣了神,过了会儿才说:“我太混了吧。”
少有人会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说自己的坏话。
我很佩服舒君现在的坦诚。
“对了。”他对我说:“我知道了,你为了我卖掉cha旗村地的事qíng。”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到这件事,当年为了让赫羽锡好受些,不那么累,我傻。bī。似的几百万就把家里那些寸金土地给卖了,现在想想,其实有点后悔。
“你别谢我,我其实早就后悔了。”
舒君一愣,旋即笑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我不是为了你。”我随口这么说道。
舒君却说:“我知道,是因为羽锡。”
比起这个答案,我忽然更想承认是帮他。
舒君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替我跳开这个话题,却问了我一个更加深沉的问题。
“阿琳她,联系过你吗?”他的脸看起来落寞极了。
我没想到舒君还惦记着阿琳:“我走的时候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我顿了顿,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可以换掉手机,可以换掉QQ,什么都可以换。可是如果我现在登陆以前的QQ呢?会不会有阿琳的消息?
舒君同样看着我,眼中带了几分十分明显的渴求。
我顿了顿:“你找阿琳她,为了什么?”找一个近五年都杳无音讯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爱,就只能是因为恨。
舒君眼角滑过一丝名为后悔的东西:“没什么,就是问问。”这是他的答案。
约莫在咖啡厅待了两个小时,舒君据说有不得不去做的事qíng,向我告了别。他一走我就接到赫羽锡的电话。
我并不奇怪他会知道我来的消息,多半是舒君告诉他的,毕竟我告诉过他,我没有地方去。
赫羽锡带着怀斌来接我,他们到的时候我就从窗子里看到了。怀斌的小手被赫羽锡拉着,赫羽锡蹲下身,可能是想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猛地摇头说了什么,赫羽锡颇为无奈重新站起身,拉着怀斌慢慢往里面挪动。
怀斌人小,步子也小,赫羽锡却是个实打实的大长腿,迁就着怀斌,他走得很慢,看起来有种跛脚的感觉。
我轻笑出声,转瞬摇头叹了口气。
怀斌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越来越远,我竟然还笑得出声,也是够了不是吗?
“妈妈。”怀斌跑到我面前,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直接扑到我怀里,已经做好了拥抱他的姿势,他却忽然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在我面前停下。他两只眼球鼓得特别大,像是要极力向我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