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我没有骨气得跑了。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现实,所以赫羽锡又在骗我,还是说四年之前就已经在骗我了?
那个照顾我的小护士明明告诉我gān妈死了,如今gān妈还活着,我竟然高兴不起来。
“田燃!”赫羽锡追上来,把我死死按在墙壁上,我没有他力气大,也没有力气再挣扎。
gān妈还好好的活着,我本来应该高兴的。
“赫羽锡,你想对我说点什么?”我昂头看他,这个男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完全不认识。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他,但是现在……
他看着我,拿手轻轻摸在我头上:“田燃,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什么意思?”
赫羽锡笑道:“当年你以为她去世,是个意外。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一走了之,所以我……将计就计,以为你至少会回来给她上坟,然后我就能找到你。”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力。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赫羽锡,一瞬间忘记了这个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láng,不对,他根本就连皮都懒得披。
“但是我明明……”
“那个护士说的不是你坐的车,当时还有一起车祸,她弄错了。”
我苦笑一声,捂住自己的嘴,不然自己哭出眼泪来:“那gān妈的腿……”
都已经坐了轮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么?说到底,还是我田燃惹的事儿。
“放心,没什么大碍。”
赫羽锡这话说得风轻云淡,我无法容忍他这种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当即吼道:“赫羽锡,你凭什么说没什么大碍?你去试试,去试试断腿的滋味儿。”我指着他的鼻子,虽然没有他高,手伸出来要做到这个动作并不难:“赫羽锡,你是人吗?”
赫羽锡不为所动,看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为了看我而看我。
良久,这个蛇一般冷血的男人松开手,让到一边:“只是一只腿,已经是上帝垂怜。田燃,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总想着奢求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你难道不是?”比起他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奢求过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反倒是他,总想着什么都握在手里,什么都要要。
赫羽锡回给我一个淡淡的笑,并对我说:“我有那个资本,但是田燃,你没有。”
这句话如同冰渣子,cha在我心尖上,将我从里到外凝固起来,动弹不得。
他重新把上我的手腕,把我牵到gān妈面前。我像个木偶,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笑,看他们嘴唇动来动去,也听不进他们说了什么,隐约和我有关。
“田燃,走啊。”
赫羽锡叫了我一声,我一看,gān妈已经被养老院的护士推走了。
她没有看我,没有回头。
她肯定对我很失望,为了我断了腿,我却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如果是我的话,心都会疼死。
赫羽锡把我按进车里,他并没有要启动车子的意思,反而扭过头看我,眉头蹙起一条小小的沟壑,带着不满。
“田燃,你不应该什么都不说。”
我问他:“我应该说的点什么?是真好,你竟然没有死,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这话多少带了几分自嘲。
赫羽锡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也看着他,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心里却在想,他接下来又要说些什么让我难堪的话出来。
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选择xing将这件事qíng忘记,安安心心照顾怀斌,并张罗他在新学校上课的事qíng。每次忙完就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坚持把怀斌带回去上学?
赫羽锡说,我这叫不遵从自己的本心,我还忘不了他。
对此我嗤之以鼻,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不可能。这就是我的回答。
但是赫羽锡不这么认为,他就像是无孔不入的魔鬼,总在找我的弱点,然后给我致命一击,让我不得不面对自己很láng狈这一件残酷的事实。
怀斌告别吃药那天,也到了他上课的时候。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公司,虽然电子商务很发达,我也随时能通过网络掌握公司的qíng况,但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待在赫羽锡这里。要把怀斌放下,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