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泪流_作者:飘无踪(25)

2017-12-20 飘无踪

  在简单的品鉴之后(心中),我点的小碗馄饨也就弄好了。付了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由于路程不是太远,上到二十一楼的时候,小馄饨还冒着热气呢!泡在汤中时间长了,皮子难免有些浮涨了,好在还没完全变形,总的来说,并不影响食yù。

  有了“热心”大伯的力挺,父亲本就对某某(地名)小馄饨充满企盼,刚一打开,就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这次父亲吃饭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个底朝天。因此,我根本就没时间劝父亲少吃点。

  父亲砸吧砸吧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同时,还非常不顾形象地啧啧称赞。病房中可不仅仅是我们父子二人。坐在一旁的我,不禁略感汗颜。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责备父亲吧。

  “没事,等爸你手术康复之后,完全可以自己去吃个够!”责备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信心的重要xing,因此及时出言为父亲鼓气。“其实,某某(地名)小馄饨在刚一出锅的时候吃,味道才更加的好。”

  父亲果然被我说得很是心动,对手术后的美好生活大为憧憬。见目的达到,我的心qíng也是大好。

  只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父亲就被喊醒,因为术前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了。体温、血压的再次测量,好像还有所谓的血糖检测……然后就是时间漫长的输液。

  我一直默默地陪伴着父亲。在此过程中,姐姐、姐夫和老婆以及两个孩子都过来看过父亲。虽然时间不长,但浓浓的亲qíng无疑给父亲带来了更为愉悦的心qíng。我让他们传达下,让母亲睡醒之后,别急着过来,gān脆吃完晚饭再来。

  整个下午并无什么特殊qíng况,父亲一直在输液,而我就一直坐在父亲旁边陪他。

  这一年,运气不错,遇到的领导对我还算照顾,因此,我请假就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电话,并不像以往那般一定要亲自跑到单位去书面请假。这让我省去了许多麻烦。否则,单位、医院的来回跑,也会làng费我不少的时间。

  晚饭后,姐夫和母亲就早早地来到医院。当时,父亲输液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晚上的灌肠了。母亲在chuáng边陪同,姐夫按照父亲的意思,到玉米人(餐饮连锁店)买粥去了。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去姐姐家吃晚饭。

  当我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灌肠并没有开始。看得出来,父亲虽然在跟人闲聊,但心qíng还是颇为紧张的。

  在八点左右的时候,护士推着工具车过来了。别说是父亲,就是我看到这阵仗,都觉得有些心惊。护士的动作非常娴熟,先将如同输液用的塑料袋挂到chuáng头,然后叫父亲先起chuáng,在病chuáng的中间部位垫上塑料垫子。

  当父亲再次躺倒病chuáng上的时候,护士安慰父亲别紧张。说这垫子只是防止意外,并不一定会用得上。然后,就将chuáng两边的帘子给拉上了。

  此时,中间位置的弊端就显露无遗。帘子又怎么能全部挡得住,只要两边chuáng上的病人或者家属要上厕所或者拿东西啥的,那么帘子就如同虚设了。

  护士让父亲转向左侧躺好,身体尽量蜷起,臀部尽可能地突起。然后,护士非常麻利地扯下父亲的裤子,将chuáng头塑料袋一端管子深深地cha入父亲的肛门之中,然后将流速调到最大。

  随着塑料袋中液体的逐渐减少,父亲脸上的表qíng也就越发地难看。我知道,这是因为痛苦才出现的表qíng。待液体不再流动之后,护士就拔出管子,并qiáng调:要尽量坚持,最少十五分钟,最好半个小时,实在坚持不了了,才能上厕所。说完,护士整理整理东西,就推着小推车走了。

  父亲的面孔几乎要扭曲变形了,那么多液体从肛门灌进去,本就已经很痛苦了,还得再坚持十几分钟以上,其难度那是可想而知。父亲是个xing格坚毅的人,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护士所说的最少坚持十五分钟的要求。只是,这份痛苦实在是太难以忍受,因此,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父亲就用一种完全嘶哑的声音问我已经多长时间了。我说,有十分钟了。看到父亲那痛苦至极的表qíng,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劝说父亲如果坚持不了,那就去厕所吧。

  “我还能忍受,就再坚持一会儿!”当父亲用痛苦但却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的时候,我心中充满的除了震撼外,更多的就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