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我的心态如何转变,总无法改变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我的“哀嚎”、我的“反悔”、我的“怒骂”、我的“喝止”……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哪怕一丝作用。因此,我只能不断被动地忍受着那非人的折磨。
倘若,那剧痛依然跟先前一般也就罢了。可惜,事与愿违的是,这次的疼痛似乎来得更加凶猛了一些。因为,原先,只是手掌和毛巾偶尔触碰上那么一下。可是现在,那整个而覆盖其上的衣衫,在那让人“厌恶”和“心悸”的大手掌的扯动之下,居然不断地与我的肌肤摩擦了起来。于是乎,那剧痛也就全面地扩散了开去。
原先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一把刀,偶尔地在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给刮上那么一下。而现在,就变成了无数把刀,在除了我头部之外的身体的所有部位同时剜割。那剧痛仿佛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起初的那剧痛,就已经让我疼得死去活来了。现在,这该死的疼痛居然更加汹涌澎湃地席卷而来。我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啊!受不了了!”“啊!gān脆让我死掉算了!”“啊!晕,该死的,你快点晕啊!”“啊!黑白无常,你们在哪里?求求你们,快将我带到地狱中去吧!”那时的我,为了逃避那恐怖的ròu体之痛,已经到了qíng愿直奔地狱而去的地步。
经过了这番削ròu拆骨般的疼痛之后,在我的眼中,古代那最最让人惊惧的“凌迟”酷刑也就不过尔尔了。因为,虽然“凌迟”之苦与我这次所受的痛苦有些类似,但遭受“凌迟”之邢的人,却是可以在超越忍受极限的时候晕厥过去的。可是,我呢?不管身体有多么疼痛,不管有没有超越忍受的极限甚至是超越了多少次极限,但我却总也无法晕厥。我一直都神智无比清醒地接受着那一波又一波汹涌而来的疼痛。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巨大痛苦。
按常理来说,换上一套衣服应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我却觉得那超越了地狱般折磨的痛苦仿佛已经持续了好久好久。也许,这就是所谓“痛苦的日子是最难熬”的道理吧。
在“嘶吼”、“怒叱”和“嚎叫”声中(当然这样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我不断地“忍着”,不断地“熬着”。终于,手掌挪开了,衣服不动了。“啊!”这次,我可不是“哀嚎”。“啊!真是太他妈的舒服了!”汹涌澎湃的疼痛终于在猛然间消失了,由于前后那qiáng烈地感官反差,我居然qíng不自禁地爆了粗口。唉,今天也真是太邪门了!一向温文尔雅的自己,竟然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粗话。
儿子终于回来了。不过,他所带过来的红带子,又一次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好在,这次的时间非常短,经历过两次非人折磨磨练的我,只是咬了咬牙就成功地挺了过来。呵呵,“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看来,刚刚那痛苦的经历也并非全无好处,最起码成功地磨练了自己的意志力。想到此处,我又不禁有些小得意了起来。
接下来,我听到了儿子打电话的声音。儿子是在通知村里人我“过世”的消失。唉,这事qíng闹的!一旦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那我将如何面对左邻右舍的熟人们呢?可怜的是,此刻的我,除了叹息之外,其它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儿子打电话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拜托我二舅子和堂侄子先在家中做些准备。听到这里,我不禁点头称赞。没想到,在老婆和女儿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儿子居然能够单独将各种事qíng给安排得有条不紊。想到这里,我不禁老怀大慰。其实,倘若自己真“死”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那没多少经历的儿子的。我怕他会承担不起这个家。呵呵,现在看来,自己的这种担心明显就是多余的啊!
第034章 听力追踪
经过那灵魂撕裂般的巨大痛苦考验之后,我发觉自己的感知力似乎已经qiáng化了不少。虽然依旧眼不能见,但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听力已经发生了某些神奇的变化。现在,我不但能够非常轻易地捕捉到自己想听的各种细微的声音,而且自己的听觉仿佛已经生了脚一般,可以走出病房去感知外面更为广阔空间里的各种奇异的声音。
别人的事qíng,我当然不会做太多的关注。自发觉出听力的微妙变化之后,我就开始将之牢牢地锁定在儿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