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摄影中心那桌边上,庄蘅依旧穿浅香槟色礼服拿着话筒站着,容色枯槁,一双眼睛失神地盯着舞台上,忘了言语,忘了动。
“庄小姐,你先坐下休息会吧。”终究是同桌的安娜不忍心,走到她身边劝。
庄蘅却没有回音。
“庄小姐?”安娜又有些担心地唤。
却见庄蘅的身子忽然晃了晃,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似的,软软地晕了过去。
“庄小姐!庄小姐!”安娜慌忙接住她,大叫起来。
附近的几个同事也被惊动,全围到了庄蘅身边:“怎么了,庄小姐没事吧?快抬她去休息!”
一阵骚乱。
然而,这阵骚乱却被掩盖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盛世繁华的舞蹈中,很快就过去了,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苏星羽在陆时锋的引领下开了舞,第二首舞曲响起时,许多锋刃的高管和员工们也加入了舞池,双双对对,làng漫旖旎。
苏星羽松开陆时锋的手。
陆时锋低声问她:“累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往舞池外走去,一路走出了年会现场,在外头的小花园廊下静静出神。
陆时锋跟了出来:“怎么了?”
四下无人,她这时才有空冲他发火:“陆时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早就答应过我不bào露我身份的,怎么事先招呼也不打,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我是你妻子?”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未完成的梦想,这一声宣布,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陆时锋却不动声色:“很生气?”
“当然很生气!”她很凶地瞪他,胸口就像一只激动的小兔子一起一伏,“你凭什么说话不算话!”
他却说:“知道吗?上次我在海边礁石找到你的时候,也很生气。”
她愣了愣,想起前不久她被秦牧绑架,正是他赶来相救,事后对秦家盛怒报复,才开启了后续这一系列的事。
那时的惊惶和恐惧又袭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是见到他时的激动欣喜,她还记得那天漫长的月光下他抱着伤痕累累的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当时的她窝在他的怀里,就好像再也不害怕全世界的风雨。
她从没有像那一刻那么确认过,她爱他。
望着所爱男人俊美的脸,她心中的火气不觉就小了下去,连声音也变低,但还是生着气:“那你也不能这么过分!”
“过分?”他迫近她一步,把她困在墙角,微微俯身看她,“什么叫过分,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出事吗?自从你嫁给我后,这是第几次了?之前你爸和继母要把你送上陈二少的chuáng,后来在酒吧被人刁难,苏星琪的订婚宴上他们想当众羞rǔ你,这次又是秦牧……苏星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隐瞒身份我没意见,可你已经入了局了,进入了这个怎么也逃不开躲不掉的漩涡,再隐瞒下去只会让你遭受更多的危险,我不想连我自己的老婆也保护不了。”
他难得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近乎于表白心迹了,她怔怔地看着他。
陆时锋低头咬住她的唇,霸道而专横,就像一头凶狠的láng,不顾一切宣告自己的主权。
她被他咬痛,本能地想要往后退,身后却是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
“陆……”她伸手,无力地推他,却被他轻易地抓住反抗不得。
唇齿相缠,漫长的时间,直到她因为缺氧快要窒息,他才好不容易放过她。“苏星羽,”他的嗓音有些哑,“你是我的。”
她脸色绯红,急。促地喘着气,眼里不知为何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有些惶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半晌,才说:“所以,一个月的期限,也是故意的?”
“是,”他告诉她,“你说过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试试,这一个月的时间是给你的,看看你拼尽全力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她简直不敢置信:“那,和秦家没关系?你不是说放不放过秦家看我这一个月的表现吗?”
他难得眼眸里又含了一丝笑意:“我说过?”
“嗯?你没吗?”她微微偏头。
他低笑:“我只是在你求我放过秦家的时候,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可没说过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事实上,当时我就决定放过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