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羽的神色有些黯然。
那边,桂妈十分客气地对夏绫说:“夏小姐,请跟我来。”她没有追问夏绫是怎么进来的,纵有天大的好奇心,那也是主人家的事。就算如今的苏星羽被陆时锋禁足了,但她依然是他们的少夫人,是他们这些下人绝对不可以怠慢的对象。她的客人,就是这个家里的座上宾。
夏绫犹犹豫豫地跟着桂妈走,走到一半又回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星羽十分受不了地揉了揉额头,假装没听见,转身上楼了。
傍晚时分陆时锋回来,见她半靠在卧室的飘窗上发呆,一袭洁白的衣裙和长长的发丝散落下来,在夕阳里仿佛笼着一层淡淡金光,又仿佛有些怅然。
他从身后抱紧她,侧头吻她的耳郭,她躲了一下,换来他毫不留qíng的狠咬。
她痛得叫了一声:“陆时锋!”
用力挣扎,全身却都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低沉而冰冷,就像深冬最凛冽的寒霜:“好多天了,还没学乖?”
她微微颤栗,不敢动了,也不敢说话。感觉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舌尖轻轻****着她耳郭上的血珠,温柔缠。绵,却让人心底生寒。
她背脊僵硬,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此时此刻正被一个恶魔般的男人抱在怀中,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楼下后院的一角,那里,有一丛坍塌的蔷薇花,洁白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散落,满地láng藉。
那是今天下午被夏绫压塌的痕迹。
那个像jīng灵一样自由自在的女孩……
她的指尖轻轻触上冰冷的玻璃,有什么东西,可望而不可即……
陆时锋吻gān净了她耳畔的血迹,顺着她的视线望见那一丛蔷薇:“夏绫来过?”
在她被禁足期间,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佣人们都会汇报给他知道,他才一进门,就听说了那个女孩到访的消息。
苏星羽沉默不语。
于是他又吻她的耳郭,就着刚才的伤处咬下去,她再次疼得叫出声来。
正文 第49章 爬墙又能如何
“不说吗?”他很有耐心,修长有力的手沿着她的小臂慢慢上移,直到握住她的手腕,或者说,如铁般钳住,毫不容qíng地拉回来。“你是不是想要更彻底的禁足,见不到阳光和花香,也见不到一个生人?”
“陆时锋!”她终于忍不住,屈rǔ而愤怒地开了口,“你到底要bī我到什么程度?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摄影就是我的生命!为什么夏绫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就不能?你别把你自己那封建迂腐的大男子主义思想qiáng加到别人身上!”
她气得胸口起伏,转过头愤恨地看着他。
陆时锋面无波澜:“说完了?”
只一句话,就让她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打在棉花上。
她望着他,男人冷酷的脸平静得就像冰雪荒原。她的神色一点点悲凉,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说完了。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眼底的悲凉刺痛了他,让他的心隐隐痛了起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皱着眉,明明自己是对的,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不忍心?他的声音更冷硬发沉,“夏绫是唱歌的,唱歌虽然无用,但不失为一份美好的事业。摄影?摄影不但无用,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低贱残酷没人xing的工作,你们除了会放大这个世界的丑陋,还会什么?苏星羽我告诉你,你想去学唱歌,想去跳舞想去爬墙都没问题,但唯独摄影不行!”
长久的寂静。
他的声音回dàng在空气里,让人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半晌,她低低地开口:“你这是对摄影师的偏见……”
“偏见?”陆时锋冷笑,“你们摄影界有一个很著名的大师,得普利策奖的那个凯文卡特,为了拍照片甚至不顾一个小孩的死活!你呢,又好到哪里去,我妹妹那么痛苦地死去的时候你在gān什么?影像技术发明出来不是给你们滥用的,明白吗?”
她摇着头,想要说什么,却无力反驳。
她知道他说的那个凯文卡特,当年拍到一张秃鹰准备扑食濒死小孩的照片,得了奖,也得到了如cháo的骂声,最后受不住舆论压力自杀。普罗大众对摄影师的偏见一直都有,但她没想到,身为世界最顶尖相机制造商的陆时锋,也有这样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