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但很记仇_作者:张饮修(137)

2017-12-20 张饮修

  晚上见……晚上的私人宴会。

  边忱是有点紧张的。

  人们在踏入完全陌生的领域或者场所之前,总是会缺乏自信,并且紧张的。不是么?

  但是……她望了眼书房的方向,那扇门紧闭着。

  但是,有张饮修在,一切都是小事。不是么?

  边忱忽而生出一种逃避之心来了。

  觉得,似乎,原本只要,乖乖待在他辟置的小小一角就够了。

  因为,帷幕拉得越开,她就越觉得眩晕。

  了解他越多,她就越清醒地发现:不能爱他。这个人是爱不得的。

  但要命的事实却是:她已经爱了。也已经爱而不得了。

  由爱他的局部,到爱他的所有面目。

  不堪重负,无法承受,她累得捂住胸口弯下腰。

  张饮修,才是她人生中最奢侈又最漫长的盛宴,让她从头紧张到尾。

  书房门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张一抬眼就看见她转身的动作,似在掩饰什么,又似只是恰巧而为。

  “来更衣室。”

  “啊?”边忱重新转回头,只瞅见他走向更衣室的侧影。她跟上去。

  ……

  去酒店餐厅用午餐之前,张给她披上杏色长款大衣,顺手给她搭了条深色围巾。

  边忱仰着下巴,任他的长指在她脖颈下方整理围巾,“这样穿,我会不会在餐厅里热晕过去呀?”

  “你昨天发低烧了。”他提醒她。

  “那是误诊!”她嚷了句,“明明第二次量的是正常的。”

  “以防万一。”

  “哦……那你怎么不以防万一呀?”边忱见他身上还只穿了件休闲款衬衫,可能等会儿拿件大衣就出门了。

  抚平她的衣领,张把她的长发拨到肩后,随口回答她:“我体凉,不用防。”

  “体凉?我只听过‘体寒’……”

  “感谢我吧?又学到了一个新名词。”

  “……”

  给她穿戴齐备了,长指顺着衣架轻轻划过去,张取下一件炭灰色单排扣大衣,挽在臂弯,脚还没抬,另一只手被人拉住了。

  “我,我也帮你穿一次衣服吧?”边忱下了很大决心来着。

  他垂下眼睑,定定看了她几秒,“你不够高。”

  “……”跪了。

  边忱默默抹gān流淌在心里的泪,固执地抓着他手臂不松开,“就一次……”

  张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很短暂的对视,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顺势掰开她的手指,揽过她的肩膀,“少啰嗦,走吧。”

  边忱没再说话,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只有低敛的远山眉显得格外失落。

  他不喜欢被别人碰,不喜欢被别人主动亲昵接近,不允许别人侵占他生活里的细节。包括她。

  本质上,边忱跟他生命里遇到的其他女人约莫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他把她绑在他身边,用宠爱的表象掩盖了一切。

  是这样吧?边忱心想。

  这样地令人困惑,这样地令人难过。

  ……

  傍晚,黑色宾利停在繁华街区的一角。

  明亮璀璨的服务区内,张拿了本时装杂志,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恰好看见了许易钦的采访专栏,他不禁抿了下唇,笑得很克制。

  翻过这一页,抬头去看化妆台前的人。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任由服务人员给她装扮长发造型。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颈线柔美漂亮,很好看。

  放下杂志,长指遮眉心,透过指间空隙无声欣赏她的背影。

  张想起上午在书房,梁筝瞠目结舌的表qíng,“你这……挺吓人的,堪比中国楼市。我倾向于认为你是某根神经突然错线了。”

  他当时只是挑了下眉,长指在桌面上轻敲。

  梁筝总归是能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的,尽管那很令人惊诧,“但是吧,不管你在做什么,我肯定最大程度以你的意愿去面对你的小忱……以后就是张太太了是吧?”

  张蹙着眉嫌弃他的用语。但也没出声否定。

  临走前,梁筝多嘴了句:“简直是世界奇观系列之一,有空我要做个k线图分析一下你这行为背后的心理,再跟于尽重新定义一次你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