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但很记仇_作者:张饮修(175)

2017-12-20 张饮修

  我可以把一切有效xing手法都告诉别人,但从不担心谁能模仿着我的轨迹走到我所在的位置。

  ……

  蒂华纳红灯区往左,一望无际的公路通往美墨边境旋转门。

  傍晚天光灰暗,郊外有浅浅的雾气弥漫。

  而公路旁这一侧,红色火光无声释放着热度,空气中弥漫着腥气的血味。

  黑色c12 zagato 跑车前,他靠站在后车架边上,额前碎黑发之下的桃花眼有着骇人的沉静。

  处理余党总是令人疲惫的。这个做法,唯一的用处是让那些识时务者永远记住这一幕。

  记住,然后,臣服于他。

  黑色口罩,凉薄姿态,脚下的土地蔓延出一片血色。

  他站在这里,自愿放弃一切轮回的机会,下达着一道又一道杀伐决断的命令。

  做人间的恶魔头目,带领恶魔们横行于世。是怪物。

  这样嚣张,又这样绝望;如此残酷,又如此悲哀。

  可是,你想听我说下去么?

  ——这世间原本就没有对错。对错是由我们这些人亲手定义的。

  bào行每时每刻都发生在人间,我并不是唯一的施bào者——这么说多少有些开脱的意图,然而我只是在说实话。

  当今时代,敢说实话的人实在太少了,我不介意多说几句。

  悲哀。

  与天同悲。

  看透越多东西的人活得越辛苦。

  并且,无可否认,生命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向死的。

  很多时候,歃血为盟、玩转时代,在我眼里也只是一场游戏。

  不需要被崇拜,只需要骗自己多活几年。

  如此霸道,如此卑微。

  主宰,收服,cao控,摆局。

  碾碎一切表面上的快乐,留给自己以死为终的结局。

  ……艺术的形式,可以帮助人们说出很多在现实生活中没法说出的话语。我想,是这样的。

  从前我玩美术,后来我披上文字的外袍。

  倘若有人指控我违反所谓的秩序,我就可以挑着眉告诉他:这叫艺术,抽象的表达,懂么?蠢货。

  表达,其本身的终极意义,只有我们自己明白,明白它有多重要。

  来人间一遭,就该以自己的方式肆无忌惮地去表达、去叙说、去给自己的心留下痕迹。

  否则,人枉为人,来去空dàng。

  ……

  等到灰烬纷飞,亮起车前灯。

  冷意从指尖流窜至骸骨,口罩遮住了w的大半张脸,露出鼻梁的一端和完整的眉眼。

  他总是跟身边人说,自己血凉。

  但其实,人类的血液怎么可能是冷的?

  只是这些年,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给自己听,久而久之,他就相信了这个事实。

  美墨边境线,是为数不多的、他亲自露面过的地带,因为他知道这条线有多重要。

  要取得军火通美的一席贸易权,就必须先在这条线上取得立足之地。

  而一个人,能神秘到什么程度?神秘到……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传说。

  以假乱真,以真扮假。控制了媒体,就能肆意隐藏自己。

  道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很少,廉价的媒体也根本没资格曝光他。

  这些年以来,他早已选择了自己的存在方式,够自傲,也够小心。

  糙地上的尸体大概还是温热的,他们的血液早晚会变冰凉。

  你想知道一个同时拥有良知和无qíng这两种品质的人有多痛苦吗?

  就像现在这样,每次在文字里进行自我分析表达时,都陷入一种悲凉到想杀死自己的地步。

  尽管我选择的方式很隐晦,也可以随时抹掉自己表达过的痕迹。但这个过程如此令人分裂。

  还是回到虚构的qíng节比较轻松——

  2

  飞机从墨西哥上空航行往中欧,云层被撞碎,留下瑰丽的航线。

  德国,雪停了。

  边忱裹上修身羽绒服外套,戴上围巾、手套、羊毛帽,全副武装地准备出门。

  自从昨天,脑海里冒出‘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念头之后,她整个人就持续处于一种极其躁动和莫名其妙兴奋的状态。

  只想着要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那人面前,没想到其他她所不清楚的潜在危险,甚至主观xing地把他柔凉的语调看做是不太严肃的。

  嗯……人们用温柔的语气说话时,是真的不太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