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但很记仇_作者:张饮修(81)

2017-12-20 张饮修

  “你想问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对吗?小棉袄?”他的声音里有浅淡的笑意。

  “……”果然又被猜到了。妈耶,她想,这场对话是不是可以打住了?看这个qíng况,继续下去铁定要被某人嫌弃。

  “告诉你也没关系,但是要收费。”他又说了一句。

  “……行吧,”边忱无所畏惧,并且实在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反正我已经欠下巨额债务了。”

  她刚说完这句,就被他搂了过去,整个人往他身上倒,最后脑袋枕在他臂弯处。

  “gān嘛?腰,我的腰要断了……”猝不及防地歪下去,边忱腰疼。

  “这里吗?”他坏笑着按了一下她的腰线,然后往上摸她的肋骨,“还是这里?”

  “我的妈!痒,痒……你手拿开。”

  “你母亲不在这里。”

  “……”边忱胡乱抓到他的手臂,不让他动,“你快告诉我答案,不许耍赖。”

  “想知道啊?”

  嗷,尾音……想给他跪下。边忱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化了化了。

  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气势颇弱,“……反正你快说。”

  她看着他的脸靠近,放大,却又避开她的唇,只是在她耳边小声了句“you deserve it.”。

  2(张)

  飞机在傍晚起飞,穿过对流层,离开纽约曼哈顿。

  跟边忱待在一起,时光无疑是生动细腻而温暖的。

  张很少使用「快乐」和「开心」这些词语来形容与现实生活中的人相处的感觉,因为这些浅薄易懂的词,反而令人觉得悲伤。

  「快乐」是一个悲伤的词,他知道。

  她已经在他旁边睡着了,张本来是很困的,但是渐渐地却没有了睡意。

  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德国正是凌晨三点,容嬷嬷应该在睡梦中。

  他提前把时差调回去。他得在落地前跟容嬷嬷聊聊,给她做一下心理建设。

  还有,张想起来,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用“张饮修”这个身份在网络上出现了。

  状态总是很重要的。状态不对的时候,他会把平行时空雪藏在某个角落。

  关于旁边的人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他会注意到“边忱”这个网络读者?张其实没法给她一个范本一样的答案。

  他唯一确定的是:她关注/追随/喜欢他的方式,是所有方式中他最受用的那种——热烈而礼貌,用心而真诚,并且能准确地把握对他的认知。

  事实上,隔着网络,真正喜欢的话,绝对是藏不起来的,能藏住的喜欢都不是喜欢,那叫自我寄托。

  自我寄托的东西跟他是无关的,他看不见也不感兴趣。

  而他所留意到的部分读者,都是经常出现在各种留言区的那些。他/她们胡说八道侃天侃地还自以为一本正经,没关系,不逾矩就行,还挺有趣,创造了一种很神奇的互动氛围。正好他也是喜欢创造的人,不喜欢遵循已有的范本。

  刚开始在微信公众号上写随笔的那段时间,张隔几天就会登录一次,因为跟“天才”有约定,他很不喜欢让人失望——在别人已经对他产生了期望的qíng况下,并且那些不是陌生人。

  后来他发现,公众号后台收到的信息越来越杂,除了他的“天才”,还经常出现一些陌生人。低素质语言时有滋生,莫名其妙的攀谈和倾诉更多。

  类似边忱这样的“天才”反倒很少在后台给他留言,他/她们知道他很忙,所以自作主张地把阵地转移到其他公开留言区。很可爱。

  于是他也不再看公众号后台信息,并且敲长篇故事的时候没空敲随笔。他的“平均每日半小时”平稳地维持着,边忱这一类人也依然活跃在他的可见范围内。

  张不喜欢发微博动态,大多数时候他也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在那里分享。

  微博在他眼里一向是最廉价的关注平台,闲杂人等也最多。他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的平台,连账号都是从陈妆那里盗的。

  他浏览官博和许愿的次数比浏览自己微博的次数还要多,因为真正值得他留意的“天才”都聚集在她俩那里,他/她们不会漏掉那些可以直接得知他消息的渠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