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严妍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严妍要是鲜花的话,牛都不敢拉屎了!哈哈哈”马志伟笑得花枝乱颤伏到了桌子上,然后被严鲜花胖揍了一顿。
看着前面这对儿活宝,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练习册,练习册上是密密麻麻的习题,那些形态各异的习题懒懒地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一口一口地吞噬着我们最珍贵的芳华、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chūn。或许是痛苦的,但不至于难过,因为我知道还有千千万万的学子陪着我——同样的痛苦,放在个别人身上,和放在普遍人身上,所带来的感知是不同的。而于我而言,更幸运的是,在那段苦涩乏味的高中岁月里,我遇到了这样一群有趣的人,给我单调的高中生活生生注入了一股珍贵而灵动的生气。
无间抬头,却看见窗外两抹影子,熟悉里夹杂着些许陌生。女生怀里抱着一摞厚重的语文作业,轻轻地走着,步伐不稳却又不失优雅。男生一只手托着地理课本,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碳素笔随意地写写画画,神态自若中透着几分恍然几分慵懒。男生无意间抬起头,浅浅地皱了皱眉头,合上课本走过去随意地说道:“这么重啊,送到语文办公室是吗?我帮你吧。”语气真诚且自然,不动声色中却又透着些许不容拒绝的霸道。女孩呆呆地看着男孩从自己的怀中接过作业本,脸颊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晕,朱唇微启只道了句:“谢谢。”阳光下,男生英气bī人、阳光潇洒,女生优雅迷人、大家闺秀,画面说不出的协调和养眼。
男生是木南乔,女生是杨橙程。
我脸上的笑冷不丁地僵在原处,有些láng狈;我的眼睛冷不丁地被刺痛,有些酸涩;我的心冷不丁麻麻的,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qíng绪。
马志伟不怀好意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两个人,促狭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了然。看着马志伟生动的表qíng,想了想,我努力扯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故意用八卦的语气贼兮兮地说道:“哎,木南乔和杨橙程看起来关系不错呦!有故事?”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有了喜欢的人,我们都可以是演员。
在马志伟眼中,我似乎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有些局促地看着我,眼睛里浅浅的同qíng一闪而过。顿了顿,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很熟吗?
我从小怕打针,于我而言,最让我不安恐惧的是打针前的那几秒,针头真正扎下来以后痛还是有的,却不会再害怕了。之前无休无止的猜测便是悬在我心上的一根针,马志伟的话无疑使这根针深深地扎在了我的心头,但痛过之后反而是一种拨云见月的释然。
——那又怎样呢?
“讲讲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笑着冲马志伟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冲自己翻了一记白眼:林沐沐你个虚伪的家伙,乐?乐个鬼!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出卖自个儿的好兄弟呢?”马志伟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说道,语气里满满的决心和义愤填膺,“我像是那种会出卖兄弟的人吗?”
闻言,我忙不迭狗腿地笑了笑:“不像不像!”
马志伟满意地冲我挑了挑眉,然后很愉快地把他的好兄弟卖给了我。
“木南乔初中时追过杨橙程,追了一年多,你不知道当时……”马志伟刚兴致勃勃地开了个头,我正听得津津有味,这丫忽而有些紧张地敛起了表qíng,提高嗓门喊道:“组长,虽然咱俩关系好,但我绝对不能出卖木南乔!”
我心说,马志伟你有病吧!要不要这么能演?
回头果然看到木南乔黑着脸站在我后面,微眯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不悦。四目对视,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竟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辜和慌乱。我扭过头去,在心里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窥探别人的秘密本身就是一件尴尬的事,更要命的是,还被人家发现了。
我冲木南乔歉意地笑了笑,木南乔望着我一时有些愣怔。杨橙程和木南乔之前在教室门口同框的画面不适时地闪进我的脑海中,我的心不禁紧了紧,一阵酸涩,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有些委屈地瘪着嘴瞪了他一眼。见状,木南乔皱了皱眉,眼底里的无辜和慌乱深了几分,一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