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门再也敲不开,也再也没有传出什么声音。
再后来,他心也冷了,被送去了意大利。
不止一次写信回来这里,却永远等不到回信。
两年后,他回来了,一身荣耀,满身疲惫。他在国内声名大噪,寻找着他的姑娘。
有之前还在的人告诉他,对面的男人是个疯子,被抓起来关起来了,警察当初在他家里找出个被折磨得jīng神失常的姑娘,后来也给送走了。
对面的门再也不会开。
师辰病了。
开始还症状轻些,后来开始日复一日消沉,睡不着觉,伴随着严重的躁郁症。
再往后甚至出现了自杀倾向。
尝过了那种极致的解脱的感受,他开始不停地尝试。
——
“当我数到三,你会醒来,并且记得这一切。”
催眠结束后,余响给红着眼眶的师辰递了一杯温热的水,他瘦得衣服里都空dàngdàng的,身体似乎随风就倒。
两个人到隔壁的休息室里,并排站了会儿。
看着窗外川流不息,余响蓦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唉,你说这爱qíng啊,还真是件碰运气的东西,让人yù生yù死的。有些人的爱qíng是救赎,有些的,就是作茧自缚。”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鹿禹稱,摇头:“我呀,是无福消受咯。也许还是幸运呢。”
“余响。”鹿禹稱突然喊他。
余响懒腰手赶忙放下来,落到胸前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gān嘛gān嘛!你要gān什么!”
鹿禹稱却依旧看着窗外,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说,让陆之暮爱上我,这概率大不大?”
“哈?”
没等他回答,鹿禹稱却cha着兜,走了出去。
“剩下的,你们去和师辰家人jiāo涉吧。”
——
陆之暮在休息室等了好久才等到门被推开,几乎是瞬间,她站了起来,看到鹿禹稱进来的声音。
“累不累?”鹿禹稱问她。
“……你这是在问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上午的我吗?”陆之暮嘴角抽搐,这不知道刚刚忙了半天的是谁呢。
鹿禹稱却没反驳,点点头,走过来牵起她的手:“那走吧。”
“啊?gān什么去?”
“买榴莲。”鹿禹稱回头看她,笑得风动水动。
陆之暮眼睛猛地睁大。
晚上的时候,陆之暮啃着榴莲,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凑到鹿禹稱身边,他腿上放着电脑,戴着耳机,陆之暮说话他就听着,偶尔应一声。
陆之暮不满意,伸一只脚过去抵着他的腿,鹿禹稱打字的手一顿。
鹿禹稱转头看了过来。
陆之暮拿勺子挖着,瞪着眼看他:“我在问你话呢,你还在忙吗?”
鹿禹稱突然抬起垂着的耳机,流利的说了一句话,然后道别。
陆之暮:“……”
她猛地一顿,吞下嘴里的榴莲:“你、你刚刚在视频?”
鹿禹稱点头:“和美国的同学们”。
同、学、们……
啊啊啊谁说鹿大佬是孤僻的小破孩啊啊啊他还有同学,还是们……陆之暮登时炸了,脸红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啊啊!完了完了我罪过大发了。他们应该听不到我说话吧?”
鹿禹稱鼻息间充斥着榴莲的味道,他面上没有一丝体现,抬手捉住她的脚腕,塞回薄毯里:“听得到。”
陆之暮端着碗里的榴莲,心塞:“你就不能骗骗我安慰我一下吗?”
鹿禹稱:“听不到。”
陆之暮:“……”
“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他们看到不脸,谁能知道我是谁。对了,我刚刚跟你说,其实我觉得师辰的执念是因为扶夕的突然离开太猝不及防。因为承受不住骤然的失去,所以念念不忘,变成了执念。”
鹿禹稱将电脑合上,放到桌上,倚着沙发背,下巴突然凑近,抵在她曲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搭着,看着她。
陆之暮脸上不自然,她眼眸闪动了一下:“哎呀,学术谈论,不含个人qíng感的那种。”
鹿禹稱依旧这样的姿势同她平视:“你想听真话还是安慰的话?”
陆之暮脸一绷:“当然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