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在路边,沈情下了车,湿润的空气混在着青草方向扑面而来,聒噪的心瞬间静下来大半,毛毛细雨打在脸上凉飕飕的,突然,沈情感觉自己被一块阴影罩住。
他抬头看,一把黑伞正罩在头顶,旁边正是那张棱角分明,有些凶悍的气质被收起来,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
“又不打伞,怎么那么喜欢淋雨,嗯?”陆远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来,挠的沈情耳朵有些痒。
“有你啊。”沈情扭头朝他一笑,弯弯的眼,弯弯的嘴以及白净的小脸,陆远觉得不能再看这人了,否则他肯定忍不住。
还没等他别过脸,沈情已经朝前走到大道另一边,陆远立马迈着长腿跟过去。
沈情朝下看了看,感觉大道下的林区并不深。他又抬头朝大道两侧望去,这里正好没有监控,而监控离这附近很远,所以这里是一个盲区。
沈情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这次不选择有河流的林区,毕竟淮阴市林区众多,要选择靠近河流的并不难。
他看着这条大道,心里刺痛。
就是在这里吗,在这里,那个花季女孩,明明拥有大好前途的女孩,在这里被那畜/生摧残。
为什么不挣扎,到底是为什么……
沈情叹了口气,看向陆远,眼神坚定,“我们会抓住那个畜/生对吗?”
沈情仿佛是对陆远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对吗?”
陆远看着这样的沈情,无助,害怕,他伸手抱住他,紧紧地抱着他,“我们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
陆远感觉沈情并没有动,只是靠着他肩膀的头埋得更深了。
越来越近的相处,陆远才发现沈情并不是那么冷漠,那么没心没肺,他会为一个受到伤害的孩子心疼,也会为一位被人摧残的花季少女难过。
陆远这才想起来,沈情是位心理学家,他的心理应该比常人更加敏感,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控制自己,去平衡自己,让自己像个常人一样。
沈情啊,不论是多年以前,还是时至今日,你依旧是我的光,从此,也让我成为你的光。
烟雨朦胧,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将人世间一切黑暗,杂乱全部与世隔绝。
沈情终于慢慢从陆远怀里挣脱出来,朝着那辆警车迈去,姜子阳和秦朗等在车旁,陆远跟在他身后,他拉起陆远的手,“走吧。”
警车行驶在朝阳大道上,毛毛细雨一直下着。
与此同时,刘峰,王明正几人已经征得静海市局同意,只是尸体运输并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办法,刘峰和王明正只好亲自去静海市局检查。
只是检查结果并不顺利,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关键线索,凶手仿佛不存在一样,除了死者身体上所留下的凶手的暴行以外,没有任何发现。
沈情陆远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大学城。
大学城远在郊外,就算淮阴市地处平原,可郊外也依稀有几座高山,沈情朝着大学城后面望去,青蓝色薄雾里依稀有几座远山。此刻,天色阴沉灰暗,乌云压顶,大雨倾盆,几人立刻朝主教楼走。
向工作人员询问了这位江教授的办公室后便过去,发现并没有人,同办公室的老师跟他们说江教授正在上课,在A栋楼2楼最前面的大教室。
几人走过去,那教室很大,是个阶梯教室,前方教授讲课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里。
沈情走进去坐在最后面,后几排的学生几乎都是去睡觉的,也没人注意到后排多了几个人。
江明站在讲台上,正侃侃而谈着中西方古代历史现象,沈情望过去,看得并不清楚,那人挺高,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牛仔夹克,比起人民教师,更像一名艺术家。
沈情听得很认真,眼睛也一直盯着前面的江明。
陆远坐在他旁边,虽眼睛直视着讲台,余光却把沈情扫了个遍,沈情今天穿着黑色针织外套,利落的黑发有些蓬松,露出洁白小巧的耳朵,沈情虽然瘦,但瘦不露骨,也不像陆远或姜子阳秦朗那样棱角分明,大大的凤眼,浓密的睫毛,挺直微翘的鼻梁,薄薄的此刻微微抿着的嘴唇以及圆润的下巴。
陆远有种错觉,沈情仿佛真的就是个大学生,清秀白净的气质,像玉一样温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情突然从位置上起来朝讲台上的江明走过去,陆远才发现早就下课了,学生也已经都走光,一个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