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不青儿?”牛耿怜爱的捋捋薛照青的发丝,道:“厨房里还有面,我再给你下哩。”
“嗯!”薛照青点点头,打了井水漱口洗脸后,牛耿正好盛了一碗面出来递给他。老陈头手里的面见了底,擦了擦满嘴的油,走进伙房,又低声跟牛耿说些啥。
薛照青心里犯嘀咕,这两人咋还有秘密了不成:“你两说啥哩?”
“没啥哩青儿。”牛耿的声音一如原来憨厚,可薛照青就是觉着哪里不对。
“咋?害怕你家这傻长工害你不成?”老陈头的声音咋听起来这么欠揍?!
哼,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哩,反正牛耿也不会害他,一碗面下了肚子之后。一老一少二人也舍得从伙房出来了,牛耿又帮老陈头把磨好的面粉做成各种干粮给他存好,交代了好多事情才带着收拾好东西的薛照青离开。
“陈大爷,我和青儿一定会回来看你哩。”牛耿拉着薛照青一步三回头。
“走哩,走哩,不要管我老头子死活,赶紧走哩。”
老陈头一脸嫌弃的赶他们快走,可越是这样,这二人心里就更难受。这老头不知年轻时在外面受过了多少苦,才躲在这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且养成了口是心非的性子,牛耿牵着薛照青,盘算着了了薛家的事情后,说啥也得把老头接出来孝敬。
二人出了层层浓雾之后,刚往杨树林走去,只听背后忽然响起一阵狗吠,这狗吠声二人再熟悉不过,果然还没一会儿,那通体漆黑的大黑狗撒着四条蹄子冲他们跑过来。
“小白?!”大黑狗一把扑到薛照青身上,差点把他扑倒,趴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脸,亲的不行,薛照青被他搔的直喊痒痒:“你怎么来了?你来了,陈大爷怎么办?”
“青儿,你看,小白脖子上有个小竹筒。”牛耿眼尖,抱过小白,拆了那竹筒一看,老陈头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路上凶险,小白你们带去。”
短短几个字,却让二人大为感动。
“牛耿哥,咱回来以后在渭北城边儿买一处宅子吧。”
“好哩。”
“把陈大爷接出来,要是他不愿意出来,你就打晕他,把他带出来。”
“打晕他?不太好吧青儿。”
“先接出来么,要是还不愿意,就天天给他吃玉米,吃腊肉,不给新鲜的面和烧鸡吃。”
“青儿,他是咱的救命恩人哎……”牛耿哭笑不得。
“就得逼他出来么,一个人成年累月在那浓雾里,医术再厉害也得生病,牛耿哥你听我的,就这样,反正这陈大爷,我是养定了。”
“好哩,啥都听青儿的。”
小白哒哒哒跟在一边,扬着脑袋看着二人,伸着舌头,一脸开心,才不管这二人是想咋地算计他主人哩。
二人在渭北停留了两天,待和张轩叙了旧后便打算动身回去三原县,张轩帮他们备了一辆马车,又准备了好些路上吃和用的东西,第三日的一早,便从渭北县衙出发了。
这一路上,牛耿话不多,只自顾赶着路,薛照青抱着狗坐在马车里,小白趴在他身上眯着眼睛养神,薛照青时不时往外看看,出了渭北城门没多久,他还是往前凑了凑,坐到了马车外头的架子上。
“牛耿哥,你舍不得离开渭北?”自出发到现在,牛耿都没怎么说过话,那眉头虽然没锁,可薛照青还是在他眉间看出了些许阴郁。
“不会,能陪青儿回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牛耿说道,然薛照青却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不快。
“是为了张轩大哥没有留你么……。”牛耿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不禁猛地侧脸看了薛照青一眼,这青儿难道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是起义军渭北编队的副将,现在正是起义军最需要人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要走,他却拦都没拦你,反而还帮你找了马车,你心里肯定堵的慌……。”
“哎……,大哥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原与他最是交心,可就这两天,不知为何,总有隔阂的感觉,他待我,也不像从前那样了。”
“我在林子里养病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么?”
“倒是有一件……。”牛耿把他如何处决了两个士兵的事情说给薛照青听,薛照青听完之后说道:“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你处决完那两人之后就来了林子里,张轩大哥回来之后,先见到齐胜,这段时间里,那齐胜不知在张轩大哥那里告了什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