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后一步:“好吧。走。”
我们俩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大门,开车到了厦门最出名的西餐厅,爵舞宴。
“南珞,”我杵着手看他,轻声道,“这里很贵的,吃一顿得要我半个月工资呢,咱们换一家吧……”
“怕什么,今天我请你。”他又恢复了从前傲慢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开始自顾自地点了一大堆东西。
座位是靠窗的,我靠在绒椅上欣赏窗外的夜景,灯火阑珊。
“柳璎,”他叫我,“他是不是……叫李墨晨?”
李墨晨,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我震惊,何况它是从南珞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和我的点点滴滴开始从伤痕里流淌出来,像鲜血那么猩红刺眼,又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向我的心脏,毁灭我的整个人生。
我全身僵硬,没有回答南珞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我说对了。”他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个不自然的表qíng,“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我无力地摇摇头:“这些都是你问韩璇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忘记的,没有必要一直抓着不放。”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这微笑,仿佛在安慰我,又仿佛在告诉我要相信他。我只能应着他点点头。
“好了,这么好的气氛,为你弹首歌吧。”话毕,他起身往餐厅中心的钢琴走去,不是风雅地坐下,朝我微微点头,抬手弹了一曲《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我看着他双手纤细抚摸黑白jiāo错的键盘,手指灵动,熟练地弹起那首曾打动过我无数遍的歌曲。窗外的秋风轻轻的chuī着,chuī过他的发尖,chuī进我的心里。
忽然,我的视角抓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从我身边缓缓走过,不留一丝痕迹。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他回头一瞥,使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果然是他。
李墨晨。
他看见是我显然有些吃惊,但最后竟淡淡地问:“小姐,你还需要什么吗?”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才发现他穿的是棕黑色的制服。
“墨晨,”我站起身,皱眉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看不出来么?”他言语中带着恶意。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去深圳了吗?”
他冷笑一声,将我的手拿开,递给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的南珞,道:“先生,您别误会,我和她没有任何瓜葛。”话毕,他用不掺杂任何感qíng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苦笑道:“他始终不相信我。”
南珞同我一起坐下,我刚想收回我的手,谁知他却握得更紧了,我不由得抬头看他。
他脸上gān净得只剩下微笑,他说:“柳璎,我相信你。”
☆、第十六章 但见长江送流水
十六、但见长江送流水
我收拾好所有应该带的东西,装了一整个行李箱,确认好没有遗漏后,独自坐在客厅里,等着南珞的到来。
奚言与刚认识的朋友去鼓làng屿了,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杵着下巴看桌上的照片,看照片中的我和普利尔,笑得温柔又灿烂。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后,我立即起身开门,迎上南珞不带任何感qíng的视线。
“都收拾好了吗?”他跨脚进门。
“好了。”我提过鞋柜旁的行李箱,穿好白色的帆布鞋,抬头看他,“走吧。”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然而就在我以为他要帮我提行李箱时,他却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我在他身后撇撇嘴,只好一个人坚qiáng地将五公斤重的行李提到了楼底。
坐上他开往杭州的黑色轿车,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对话,只是时不时聊聊公司的事。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那么一点尴尬。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他那天在爵舞宴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本以为这之后他对我会与以往不同,但明显是我想多了,他对我照样那么冷漠。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并且他后来也没有对他那晚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甚至连一句“不要想太多”也没有说,于是,我就只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柳璎,”我发呆之际,他把我唤回来,“帮我把我的包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