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狼人赢了,下一把。”
第二把班长入席,学习委员出来当上帝,戚麟发现自己拿了狼牌的那一刻内心相当雀跃。
在所有狼人睁眼的那一刻,他没看到江绝。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先干掉江绝比较适合玩下去,但是私心让他选择了江绝旁边坐着的方诚然。
结果第二天夜里,他就被女巫毒死了。
一局打完,身份揭晓的那一刻大伙才发现,江绝就是那个精准盲毒的女巫。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方诚然都懵了:“你知道戚麟是狼?”
江绝显然也有些茫然:“看表情啊。”
“他脸上的表情就写着——我·是·狼。”
这话其他人说戚麟不信,但江绝说他就信。
真是没法玩了好吗。
等第三把第四把玩下来,大伙儿开始边喝酒边聊天,聪明如江绝也免不了被愚蠢的队友全票投出去,再如何解释都有人摇头不信。
没等方诚然开口,江绝相当听话的喝完了两杯,最后脸上泛着酡红,说话都有些含糊。
这倒是戚麟头一次听见江绝不这么字正腔圆的说话——江老干部平时说什么都像是广播剧男主角在线念台词一样,此刻软绵绵的拖着尾音,当真有些可爱。
等大家笑闹着去唱KTV的时候,戚麟凑过去扶他,发现他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旁边暗中吃瓜的方诚然都一脸不可思议:“他喝得是度数最低果酒好吗,不至于吧。”
戚麟把他带回了房间里,满脑子都在想之前的那句话。
“我喝多之后会发酒疯的。”
这么乖巧安静守纪律的好学生……真的知道发酒疯是什么意思吗。
江绝出奇的温顺,不乱动不胡闹,被牵到床边就乖乖坐着,五分钟都没动一下。
戚麟感觉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去洗手间里弄了热毛巾来帮他擦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江绝——你还好吗?”
“真喝多了啊?”
江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戚麟忍不住捏了捏他微烫的脸,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他跟乖宝宝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发酒疯。
戚麟忍不住笑起来,坐在他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始。
他大概已经喜欢他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戚麟并不觉得现在是个谈恋爱的好时机,也不急切的想要马上告诉他一些什么。
暗恋的感觉既有些煎熬又格外的愉快。
每天看到他的时候,或者是坐在他身边弹琴谱曲子,心里都满足而快乐。
这种感觉就如同四月的春雨一样,润物无声又格外细腻。
“哎,江绝,”他想了想开口道:“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喜欢什么?”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眸子一时间无法聚焦:“我……”
戚麟竖起了耳朵,心里不确定他到底有多醉。
“I love him.”江绝喃喃道。
等等——为什么突然换语言了?
没等戚麟反应过来,那少年两只手撑着床沿,抬头开始唱《悲惨世界》的选段。
I love him
我爱他
But when the night is over
但,每当夜晚蹑足而去
He is gone
他亦离开
江绝的声音清越干净,在醉意下尾音微微上扬。
那唱段被演绎的婉转动人,连高音都踩的破准。
他坐在柔软的床边,却仿佛正坐在舞台的正中间,连角度都是迎着光源。
Now we journey on
如今我们携手同行
Through the night.
穿越这寂寥长夜
How was I to know at last——
我方才明了——
戚麟并不知道他在唱哪一段,坐在旁边突然有种买到VVVIP座位的奇异感。
款再大也没有靠着主演听他唱歌这种待遇啊。
苹果气泡酒的香气伴随着歌声浅浅溢出,空气中散着清新的甜香味。
江绝唱到一半气续不上去,突然又清了清嗓子。
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眼睛里依旧泛着朦胧,却直接顺着羊绒地毯直接一个前滚翻过去,如话剧里的走位一般起身在茶几和凳子旁边绕了一圈,朗声道:“没有传说,没有靠山这羸弱的死亡,我怀有,这永世的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