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航自以为见到了苏洋的另外一面,他不禁有点沾沾自喜。高远航没有说话,苏洋的吃惊和震动他此刻尽收眼底。虽然他很想和面前的这个人说说话,已经很久未见,他真想问问苏洋过得好不好。
“你……你怎么来的?”苏洋依然是目瞪口呆的神qíng,他看着从天而降的高远航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一样,他用手指点着高远航的脸,与其说是因为怀疑而确认,不如说是因为欣喜意外而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原本以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竟然就这样神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二楼厕所的窗户留着一道小fèng,我踩着一楼的护栏上来的,是唐宁告诉我你住在哪个房间的,我到门口之后发现门竟然没锁,我当时就觉得老天爷真是照顾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办呢。”高远航推开苏洋的手指,他耐心地回答着苏洋的疑问。
苏洋听高远航说完之后还是不太能理解,于是他追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高远航没出声,他抛给苏洋一个眼神让这个傻子自己去体会。
苏洋并不是没有想过,高远航来到这里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他虽然觉得这种可能xing很大很大,但是他还是想确认一遍。
“怎么,不相信啊?”高远航见苏洋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太相信,你会为了我……”苏洋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他的脑子突然短路,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你排斥我推开我甚至打我,是我贱,一而再再而三往上贴,我之前真的很生气,可时间一长我又忘了生气,当我知道你被封在学校里的时候,我急坏了。”高远航越说语调越高,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qíng那真叫一个焦急。
“你小点声,别把别人吵醒了。”苏洋说。
高远航在屋里说话放不开,于是他拉着苏洋来到走廊,房间里很黑,他看不清楚苏洋的脸,还是外面好,一片明亮,在这样的环境下聊天才好,他能捕捉到苏洋每一个表qíng的变化。高远航现在变得比以前认真了,因为在他心里苏洋就是个口是心非的骗子。
“你来这里多危险啊,万一被传染呢?”苏洋担心不已,本来他一个人陷在这里就已经够悲惨的了,现在又搭进来个高远航。
“有啥大不了的,传染了就治呗,又死不了。”高远航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一场甲流只是稀松平常的小感冒一样。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没必要爬窗户进来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古代帝王,死的时候还要有奴才陪葬。”苏洋本来心里还在担忧着,可是经高远航这么一说,他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都能挖苦高远航了。
在话脱口而出的刹那,苏洋有些吃惊于自己态度的转变,他和高远航之间隔着许多的愁怨,怎么今天竟然能说出一句玩笑话,真是不可思议。
高远航被苏洋的话气得笑了出来,他觉得苏洋说得简直太对了。他大半夜的翻窗户进来看苏洋,俨然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样。
就算是奴才又怎么了,高远航挺起胸脯,只要他能亲眼看到苏洋好好地站在这,别说当奴才了,就是做牛做马他都愿意。
“要真有我这么俊俏的奴才,主子早就把我收了,哪有你这么不解风qíng不懂得珍惜的人啊!”高远航陪着苏洋往下说。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也不值得。”苏洋心底的感动汇成溪流。
“我知道,我也没觉得甲流多可怕,可怕的是被困在这里只能等待的滋味,没人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我怕你就算不被传染也会挺不住的。”高远航来这里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你来了有什么用啊,不还是要等吗?”苏洋觉得高远航实在不应该来这里。
“两个人叫陪伴,一个人才是等待。”高远航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出这么矫qíng的话,他咧着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苏洋的眼睛里已经有雾气在升腾,可他不想在高远航面前把感动表现得太过明显。高远航的话让苏洋想到从前,初中那段被人排挤孤立的日子里,他曾经日日祈求能有个人突然出现拯救自己于危难,可是在千百次祈祷之后,并没有任何人救他哪怕是拉他一把。
要是高远航那时候出现多好,苏洋想得入神,如果那时候高远航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感激涕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