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家张……”
“哎哎哎!”我赶紧上前制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大huáng,又踹一脚二huáng示意他也闭嘴,然后对江美客客气气,带着微笑的道:“我们急需要衣服,你快给我们做吧。”
江美看到我们画的成衣图,给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给死人穿是吧,你们应该去旁边寿衣店,有现成的。”
“有这么像死人衣服吗,不就是在衣服中间写了寿字。”这衣服一大半主意都是二huáng想的,接连被说像死人衣服,虽然他就是往这个点上设计,还是不免反驳一下。
江美闻言一挑眉,一副看傻X的表qíng,“还有别的衣服上有寿字吗?你们想吓人抹点血不就好了,把寿衣穿身上多不吉利。”
“还有,”她指着成衣图,上下左右乱移着,“你们想在今晚上之前赶出来,只能给你们做的简单些,这个,这个,这,这些细节都不能要。”
大huáng二huáng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都听你的。”
江美把双胞胎的三围量好,就拿出压箱底的红白布料,理理上面褶皱,一圈一圈的慢慢拉开。红的布料颜色像活人的血,白的布料颜色像死人的脸,混在一起,就是个染着满身鲜血死去的人。
一点二十五分。江美做在fèng纫机前剪着布料,我跟双胞胎围着她做在店里的椅子上,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心思困倦。
二点整。陆风涯在楼上用大嗓门亲切地喊着让老婆快上去。在江美走后,我跟双胞胎围绕着他切切私语,主要吐槽了下他那身不知在地上滚了几圈的脏衣服。
二点十五分。江美从楼上下来,大概是跟老公吵了架,一脸不慡的把别的上门客人都轰了走。双胞胎在自顾自耳语。我跟江美没话说,困意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冲来,躲闪不及,只能找个能趴着的地方,朦胧睡去。
意识混混沌沌,半梦半醒间看见的画面都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好像看见江美在和陆风涯争吵又好像看见江美在笑,看见双胞胎在店里走来走去又突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的上眼皮如铅般越来越重,就要完全垂下抬不起来时,突然被一阵巨响伴着桌子的猛烈晃动给惊醒。
三
我本能反应腾地站起来后退一步,顾不得身后的椅子被碰倒,盯着桌上的人思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一个陌生男人倒在桌子上在哎呦乱叫,或者说是被人推搡到桌子上的,推他的人就站在桌子旁边。
陆风涯横眉怒目,原本一张huáng皮脸都气的变了颜色,酱紫从脸上延伸到脖子处,身体紧绷着,活像一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你他妈敢找到这来,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姓陆的,我话都没说呢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真他妈不是人,唉哟,疼死我了……”躺在桌上捂着肚子唉呦呦叫得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他肥大的圆脸上,原本就不相称的小巧五官此刻都往中间挤了去,留出脸四边上偌大的空白,看着是说不出的滑稽。
陆风涯好像才看到站在旁边惊讶的我,脸上愤怒收拢了些,“起来。”他对胖男人说,边就要走过来拉一把手,被胖男人一个翻腾躲开,自个也从桌子上掉了下去,又是唉哟一声惨叫。
我抬眼向四下看去,发现店里只有我们三个人,fèng纫机上歪斜摆着一件半成品白色上衣,柜台面上,还放着一部黑色手机,是大huáng的。
“人都去哪了?”我赶紧问要上楼去的陆风涯,胖男人跟在他身后,听见声音就回头看了我一眼。
“江美在楼上。”陆风涯头也不回的说。
“那对双胞胎呢?”我提高了音量大喊,陆风涯走的很快,上了楼梯几大步就已经快看不见他。
“不知道。”他彻底消失前这么幽幽地道。
我看向墙上挂着的圆形钟表,时间是三点四十多,店里就剩我一个人了,静悄悄的。我愣愣在原地站了会,才缓缓挪动脚步往柜台去拿大huáng的手机,想搞清楚人跑去哪了,又有种事发突然无处可寻的感觉。
大huáng这部黑色手机的解锁图形我知道,就一竖一横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L,我经常劝他改一下密码,人家偷手机的试解锁图案,第一下就试这种。可惜他不听,老说自己用习惯了而且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别人解开了也没兴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