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谁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就如同当年我娶你母亲时,我许诺,我会一辈子疼爱她,将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因为我是那样爱她……可是”
现实会磨空他所有幻想,当他拥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即使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心。
他最爱的女人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当他看着封蜜渐渐长大,那张有着她的轮廓却渐渐形似混血儿的面孔,他发现他做不到,特别是他心爱的女人总是透过封蜜那张脸去怀念一个人时,嫉恨会在他的心里泛滥成灾,终究一发不可收拾。封华年终于明白,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并非圣人。
“不,你不爱她,你只是利用她,你只是为了利用她——”
当封蜜所以为的事实被封华年一句句残忍的话语打破,她终于忍不住失控朝着后者咆哮。
如何能让她相信?如何让她坚信?
她所以为的那些事实,被无qíng的戳穿,然后轰然倒塌,那些她曾以为的事实,用来刻意伤人的事实,到如今却仿佛都成了笑话,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能将她吃进去的笑话。
“呵呵……”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摸着她的那张脸,然后叹息般的说,‘蜜蜜,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就连她长大了依然奇怪不已,她长得根本一点也不像封华年,人人都说她像混血儿,还有人问过她的家族基因上面是否有他国血统。
她想起白书瑶临终前睡在chuáng榻上,握着她的手眼泪盈眶yù言又止的模样,那会封蜜以为她是舍不得她跟封华年……
她睁着眼睛,感觉眼前一片恍惚,世界在眼前切割成无数个碎片,头顶白花花的颜色在眼前一寸寸褪去色彩,她仿佛站在棉花上,脚踩着软绵绵的棉花……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可直到敏秋出事,我才明白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可以继续恨我跟敏秋,可我却无法再忽略她对我的付出,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可以不亏欠任何人,可我不能亏欠她……”
“小乖!!”
“蜜蜜——”
望着那霍然软倒下去摇摇yù坠的身影,霍行衍简直是神魂俱震,抢先一步将那晕倒过去的人儿抱住,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封蜜的ròu垫。
而在封蜜晕倒之前,另一道身影也是疾步冲了过来,只是始终没有霍行衍快。
霍行衍几乎是自动忽视了旁边的那双手,自顾自抱起了怀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的人儿,第一次不顾身份朝着那边护士愤然喊道:“都是死人么!?我太太晕过去了,还不赶快安排医生检查!”
单膝微曲,楚漠倨傲的面容崩的死紧,漆黑无边的眼眸里是封蜜那张苍白小巧的面容,他垂落在腿部的手指抽了又紧,最终慢慢恢复成自然。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无声弥漫,透过这面窗,是楼下的芸芸众生,与马路相隔,过年的气息在医院门前川流不息。
这般喜庆的节日里,怕是再惨痛的伤口,都会循着这个借口悄悄隐藏。因为人总会给自己许多理由,去决定爱一个人,去伤害一个人,去拒绝一个人,或去隐藏一段秘密,而总有一天,所有真相都会大白。
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藏在那不为人知的最深处,只是当我们将伤口摊开bào晒,却需要足够勇气。
病chuáng上,封蜜安静的睡在那里,眼帘紧闭,只有那浓密的黑睫毛垂在眼睑下,随着清风来,悄悄动一下。
她仿佛是睡着了,呼吸清浅,唇瓣的颜色像chūn天落樱那般浅粉,浅浅的粉色。
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在做完各项检查后,收起听诊器,在病历簿上刷刷刷的写着什么,一边吩咐旁边的护士给封蜜打点滴,还有需要点滴的剂量等等等。那护士一边记一边连连应声,偶尔偷偷的瞄一眼站在窗前身量修长的男人一眼,再偷偷的瞄一眼一脸担忧气质矜贵的男人,一颗芳心犹如小鹿一样不住乱撞。
“咳咳——”那女医生自然看到了小护士的动作,禁不住咳嗽提醒道。
她适才可是被院长陪伴的这两个男人喊过来的,据说原本是夏医生给检查,夏医生自然是男xing,就因为这个原因,听说这两人齐齐不同意,而后就有了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