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六叔道出他母亲的闺名时,他又满心雀跃。
真的是我的爹爹呢,跟母亲描述的一模一样,他的声音的真的是又温柔又好听。
但就是这个拥有着好听声音的父亲却从不肯唤他的名字,有事叫他都是诶,喂,如此这般。
不仅如此,他这个爹爹还十分的不愿意搭理他,尤其吃饭的他不用筷子而用手抓的时候,他总是紧紧的蹙起眉头。
在遥远而破败的家里,他就是这样踩着凳子用手抓着吃饭的,他母亲却从来没说过他什么。
他不知道哪里错了,总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六叔,希望他用那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告诉他应该怎样做。
但是六叔没有,他与他吃过饭以后便会出门做事,好似多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偷跟在六叔的身后,看到他教一个比他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下棋,他才知道,原来他那个亲生父亲是会笑的,笑的温温柔柔,慈爱又好看。
不仅如此,他还会唤人的名字,说出的话也如chūn风一般沁人心脾:“阿朗,留心左上角,我要吃了你咯!”
“阿朗,你不能只守不攻,那样虽然谨慎却不洒脱。”
“阿朗,不许皱眉,成大事者要学会不动声色。”
“阿朗,起风了,你可要添一件衣裳……”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却叫着另一个孩子的名字,他那么的充满父爱,却把这爱给了另一个孩子。
当时苍鹰就在想,六叔那么的喜欢那个孩子,那他算什么,他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他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直至现在。
☆、第285章:见招拆招
“麟儿,放手吧,那个位置不适合你。”六叔的声音低沉而涩哑,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最后的遗言。
苍鹰微微仰头,让发cháo的眼角被风chuīgān,重新变得gān燥:“不,我不放手,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
我让你看看,我并不比那个阿朗差,我要让你看看,你当年的选择多么愚蠢,我让你看看,我再也不是那个满心希冀你多看我一眼,你并未如此就伤心落寞的孩子,我不是。
六叔张了张嘴,yù要说什么,苍鹰抢在他前面说:“我从来不渴求你能帮我,也没想过你会帮我,从前是,以后也是,总统之位一事你不必cha手,你在旁边看着就好,看我是怎么把盛朗熙打败当上总统的!”
六叔叹了口气,胸中郁结着一股难言的酸涩,本想推心置腹的跟苍鹰谈一谈,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他闭了闭眼,疲惫的扶着窗台坐在靠着墙壁的木质椅子上,他看着苍鹰,像是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又发出一声长叹:“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
易珂死了,死在酒店的停车场里。
据目击者称,她是从酒店十九楼的露台上纵身跃下,天气灰蒙蒙的,穿着白裙子的易珂,恍如一只飘dàng在半空中的苏塑料袋从天而降。
易南行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跟警方确认了此女子就是自己的少女后,老泪纵横一度差点昏厥。
盛朗熙随后赶来,易南行扯着他的衣服哭闹着说易珂的死全是因为盛朗熙滥qíng所致,让他赔他的孙女。
紧接着霍成的父亲也来了,拉着盛朗熙的衣服也是哭闹,说他害的他儿子进了监狱,如今连他的孙子也一并害了,他们霍家彻底要绝后了。
面皮薄的盛朗熙哪经得起两个老人这般哭闹,想要劝慰没有立场,想要离开,衣服被易南行跟霍父扯着,根本移不开脚步,他就像是个罪魁祸首的凶手一样被易南行与霍父打一下捶一下,却不能还手。
场内外聚集了很多记者,他们把焦点全都对准了处境尴尬的盛朗熙,镁光灯闪烁,人声鼎沸不绝于耳,盛朗熙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坏人一样被人评头论足,连警察也架不住舆论的压力,拿着记录本例行公事的找盛朗熙问了几个问题。
若不是在简闵的护卫下,楚源把盛朗熙qiáng行拉走,说不定那帮人真能把盛朗熙生吞活剥了去。
楚源开着车载着盛朗熙冲出重围,为了甩开记者,他专挑偏僻难行的地步,在绕了大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把跟踪过来的记者甩掉,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对盛朗熙埋怨:“说了不让过来,偏不,现在倒好,易珂的死,全成了你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