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剩下最后十秒,盛朗熙当机立断,夺过拆弹人员手中的剪子,大声命令:“所有的人立即后退!”
两个拆弹人员意识到了盛朗熙要gān什么,但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他们迅速的jiāo换了一个眼神,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远处跑去。
盛朗熙紧握着剪刀,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意识处于模糊状态的苏宴都感到了他的紧张。
他握住苏宴的手,在*上的数字只剩下两秒的时候,他剪断了红色。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多年以后,苏宴闲暇之日突然想起今天这么一幕,继续追问她问了好几次盛朗熙都不肯回答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剪红色,如果剪错了怎么办?”
盛朗熙正准备睡觉,苏宴霸着chuáng,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让他睡觉。
盛朗熙如今日一般抓住苏宴柔软的手,轻叹一声:“我哪里知道剪红色,不过是抱着你生,你生,你死,我死的念头罢了!”
盛朗熙不善于说qíng话,有时候刻板的能把喜欢làng漫的苏宴气死,但是这一句,却感动的苏宴湿了目,记在心里记了一辈子。
冷风chuī过的时候,盛朗熙冲着怀里瘦的仿佛没了重量的女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微小:“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苏宴虚弱的点点头,哑着声音说好。
在两人演绎血色làng漫一幕的时候,一枚子弹顺着风飞速的朝盛朗熙后背飞了过来,盛朗熙来不及反应,只听听到简闵急切的声音:“阁下小心!”
一个冲刺,简闵生生用自己的ròu体为盛朗熙挡住了那枚子弹。
子弹嵌入她的右臂,鲜血染红了她耀眼的肩章。
“阿闵!”
盛朗熙把苏宴放到安全的地方,过来查看简闵的伤势,他的手还未碰到简闵的身体,就被目睹了简闵救人整个过程的楚源一把推开。
他蹲下来把简闵搂在怀里,心痛难忍:“阿闵不怕,没事的,有我在,军医,军医……”
这场战役毫无悬念的以苍鹰战败结束。
他死在士兵的乱枪扫she下,惨状不堪入目。
临死的时候他大叫着:“我恨,我恨,我恨你们……”
他恨这个世界,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从未给过自己一点关爱,他到死都未曾体验过人间的温暖与美好。
苏宴与简闵都被送到了医院。
在得知苏宴没有生命危险后,萧慕锦悄悄的离开了医院,他患有癌症的母亲给他发来邮件,说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生命弥留之际想要见见他。
她在邮件中还特别注明,要苏宴一起过来,说不能如愿看上孙子多看几眼儿媳妇也是好的。
萧慕锦知道,不管是苏宴本人,还是盛朗熙,只要跟他们说明qíng况,苏宴一定会跟他走。
但是他觉得这样做很可耻,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一个人去见母亲。
萧慕锦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说。
简闵手臂做了手术,取出了嵌到里面的子弹,但因为伤到了神经,她手臂的qíng况不太乐观。
“我这就去向她求婚!”
简闵手术后的一个星期,在医院的吸烟室里,楚源抽着烟如是说。
倚窗而站的盛朗熙看他一眼:“你都想好了?”
楚源笑了一下,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我暗恋她这么多年,还用想吗?”
简闵成年那年,楚源买了一枚戒指,本来想用来表白,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qíng耽搁了。
因为手臂的事,简闵qíng绪最近很低落,楚源盛朗熙又都不是擅长逗女孩子开心之流,他们着急归着急,却没有好的办法。
“正好可以让他开心一下!”
楚源摸了一下裤袋里的戒指,心里却有种“近乡qíng怯”的恐慌。
盛朗熙看到了他这种恐慌,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都想好了,就大胆的去做吧!”
“如果求婚不成功,你可不能笑话我!”
盛朗熙朝他翻了一下眼皮:“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我肯定取笑你!”
说的好像他追女孩子很有一手似的。
楚源心惊胆战的怀揣着戒指来到简闵的病房的时候,简闵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她的右臂上的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面色比平时苍白些, 脱下军装的她,黑直长发披肩,身姿高挑,只是一个静默的背影,已看的楚源心神dàng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