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变化的大概也只是在音乐系老院长的qiáng烈要求下,原本由严真负责的乐理知识改由狄诺本人负责讲解教授,这下余真直接要改口叫“老师”而非原先的“师叔”。
一切看上去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然而也只是看上去。
比起两个孩子的风平làng静,两位老教授心下已是几番风起云涌。
王亦德相对淡定些,决定找个时间跟莫斯好好谈谈。
邹怀瑾很是忐忑:我刚收的小徒弟不会要去搞音乐了吧?他会把建筑丢了吗?
——直接表现就是bào躁易怒,搞得手下研究生跟着担惊受怕简直不能更想哭:老师您更年期延后了这么多年真是奇迹,需要XX口服液吗?QAQ
对于这个问题,莫斯的态度很明确。
莫斯说,如果提前哪怕五年遇到余真,他都可能会有第二选择。然而现在,自己早已放弃了音乐,音乐自然也不会有所回应——所以未来的重心一定是在专业上,音乐只能成为特长,或许连爱好都未必能算得上。
——这让王教授大感欣慰的同时,也替爱徒有些可惜:天赋的确是与生俱来的珍宝,但是倘若无心,那也的确顶多只能算是特长。
而余真的说法却让邹怀瑾一点都不省心。
只见余真小同学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老师,您怎么跟那些记者一样来bī我做选择?”
“我就是问问,你不用紧张,也不要这么激动嘛。”
“我不紧张,也没激动,就是不明白。”很无辜地眨眨眼,余真比划了一下,“老师,我的人生才走了这么一丢丢,未来那么长,也有无限可能,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现在就从音乐与建筑里二者择一呢?歌德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黑格尔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艺术明明是相通的,所以说不定以后可以齐头并进一起发展也未可知。老师您看,达·芬奇不就是全才么,可是他在其他方面的深入研究并不妨碍艺术领域里的辉煌成就啊。”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我不想跟应付那些记者一样应付老师您,但是目前我真的说不出究竟更喜欢哪个更想深入研究学习哪个,就好像我现在无法说出是西方欧式建筑更吸引我还是中国古典建筑更吸引我。未来的事jiāo由未来做决定,好么?”
邹怀瑾看着面前托腮望天状表qíng略显苦恼的小徒弟,心里有些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小孩儿还小,未来太长,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执念定了这个孩子以后的路——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自己惜才可以算作是老师的职业道德与素养,然而孩子的未来却是一个老师没资格决定的。
所以他只能引导,只能帮助,只能尽可能让这个孩子在建筑学的道路上走得远些再远些,直至选择的尽头。
邹怀瑾不知道的是,贝尔纳也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才放任余真继续在兔国生活学习。
贝尔纳很早之前就从严真那里知道了余真的双天赋,也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两个天赋都当□□好并且愿意继续学习深造。
——小孩儿智商高qíng商也高,在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上能吃苦也肯死磕,在两个方向上深造并非不可能,但是出于私心总会希望这个孩子能专jīng一项,最终站到高塔顶端。
所以贝尔纳在等一个时机,等建筑学哪天能给予余真一击重创,让孩子全身心投向古典音乐的怀抱。
——这的确可以说是很自私的想法,带着对音乐的虔诚,却也带着对孩子的残忍。
而在那之前,他会尽力将这枚璞玉打磨出应有的姿态,一同等待最终面世那刻的叹为观止。
十一月中旬,全校各院系陆续进入专业课期中考试周。
邱蔚然有些小紧张——连考试重点都没有,任课老师咱们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反观淡定如常正在画图的余小爷,小邱子更是yù哭无泪:人家是高智商高qíng商的学神,人家从来就没怵过考试这种东西。
不论怎样挣扎,课本是要翻的,笔记是要看的,学神是要拜的,考试也是得过的。
看书看烦了的小邱子溜达到余小爷的地盘,倚着桌子围观余小爷简单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大型建筑的架构,清晰简洁,但是该有的华丽感觉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