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施qiáng国一直在小心注意着对面的动静,尽可能地想要把这件事压下来。一方面是为了完成上面jiāo代的“这份作品很有可能冲击本次比赛的特等奖,是一份潜力巨大的荣誉,绝对不能不因为这件事给A大带来不利影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的侄子施瑞。
——这的确是一份巨大的荣誉,对于一个建筑人来说,这个奖项的分量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说到最后,施qiáng国小心翼翼中不忘恩威并施:“这件事,学校知道你要受些委屈,不过你完全可以相信,学校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而电话那端什么声音也没有——相对于学校原本担心的qíng况,余真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地有些吓人。
“余真同学?”施国qiáng有些害怕:别是晕倒了吧?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普遍不高。
“嗯,老师我在。”
小孩儿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失真,但是听得出没有什么波动。
“你那边有什么看法?”施qiáng国的腔调回归官方,“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议讨论。”
“老师,这件事qíng说小也小,可是说大也大。虽然我是当事人,但是我年纪还小,即使做了决定大概也没有什么法律效力。”
电话那端的小孩儿顿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烈咳嗽。施qiáng国这才想起来,余真之前是请了病假,余真的父亲特别qiáng调了孩子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受到刺激——虽然当时指的是媒体的骚扰,但是现在又何尝不是刺激。
咳嗽渐渐缓下来,那头的孩子继续承接上文,“抱歉,我的身体qíng况暂时不太好,总是咳嗽,刚刚咳得头有点晕。嗯,老师能不能给我些时间,让我跟家里商量一下。”
虽然不知道国际间赫赫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严真就是这个孩子的家长,但是无论是谁都知道有了家长的参与,这件事qíng只会更棘手。施qiáng国也不傻,然而更清楚现在的qíng况不允许自己拒绝,便故作大方地做了个顺水人qíng。
“应该的应该的,后天给我答复可以吗?”
“嗯,老师再见。”
“诶,再见,好好考——”虑。
“嘟嘟嘟……”
“虑”字还没出口,对面的电话就断了。
装了一顿咳嗽的余真把手机从耳侧拿到面前,看着刚刚保存下来的通话语音,却没了删除的yù望。
——小孩儿打电话一直有顺手录音的习惯,不过一般qíng况下都会在电话挂断后删除录音,除非里面有重要信息。
这段录音很重要,但是让自己很难过。
对着屏幕那边的作品十八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余真的眼眶早已满是热泪。
“莫斯,”眼前已经被眼泪模糊成一片,甚至完全看不出作品十八面对自己这一定很难看的笑容是什么表qíng,“我一点也不开心。”
“不开心就不要qiáng迫自己笑了,想哭就哭,没有人会笑你。”
话音刚落,余真就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哭声一开始还憋着,后来逐渐传出“呜呜”声,中间还夹杂着抽气和吸鼻涕的声音。
看着屏幕上肩膀耸动着哭得专注的某青少年,莫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发酸,发紧,发痛。
不禁去想,如果早知今日,是不是当初连证据都不要找会更好一些?
——至少这样不会让余真的伤害变成被自己信任的学校在背后捅一刀,让自己尊敬的高等学府领导成为窃取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智力成果的帮凶。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时间:#
#qíng节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至于行政老师和专业老师那里,其实并没有想要褒谁贬谁的意思。现实中,这边的导员非常好,但是很多小伙伴就没有瞌睡菌这么幸运了,碰上的都是特别神奇的老师。至于专业老师,这边见过特别牛的那种,很多东西信手拈来连个投影都不看心里就是大纲,也见过抱着课本念念念念到下课算完的那种,想要讲解但是说了没几个字就发出“呜啦呜啦”的声音含混而过。#
#所以只要老师好,不论是搞行政还是教专业的,都是好老师。反之亦然。#
#最后,关于这部分大概还要nüè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