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余真小同学还没来得及再去骚扰老师开书单就接到校文艺部的电话,通知自己下午三点去一趟礼堂给讲讲颁奖时候的注意事项。
“颁奖?”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是亲切大方:“你的见义勇为奖啊,市长和校长要亲自给你颁发奖杯证书,哦对,还有奖金呢。这是全校xing质的文艺典礼,跟之前每个院系的迎新晚会可不一样。你是新生,可能不知道,这是A大每年一次的传统,有文艺节目,还会整合几个有分量的奖项统一颁发。”
余真想了想,好像小邱子提过这么回事儿:“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那边也客气了几句,扣了电话。
刚踏入教学楼,正好碰到导员往外走,身后还有一个高大帅气的跟班儿。
过目不忘的余真小同学自然记得那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小帅的脸,甚至还记得那低沉的嗓音。
每次想起那个嗓音都会联想到拉赫曼尼诺夫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Op.18》,说不出为什么。
停步:“施老师好。”
“哟,余真啊,正好有事跟你说。”导员上前习惯xing抬手拍拍小孩儿的肩膀。啧,还是那么瘦。
余真小同学抬头悉听教诲。
帅气跟班儿倒是愣了一下。
“你之前让我转jiāo给邹老师一本图册对吧,邹老师今天给你把画看完了,满办公室乱窜喊着要找你呢。”
余真:老师您能别说得好像人家邹教授是一傻子行么?
莫斯:……
“行了,我的话带到了。”导员今天笑得格外微风和煦,大手一挥,“邹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518室,过去吧。”
“好的老师,谢谢您。”
原以为撑死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见面,最终延长到近三个小时。
邹怀瑾终于见到了面前的神童激动地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吓了余真一跳。
于是半个小时就在给老教授顺气儿的过程中悄然而逝。
接下来就到了余真激动地差点儿背过气儿去的时刻——老教授拿出余真的画,每一幅背后都做了批注,图中不足的地方也都用铅笔圈了出来,耐心而慈祥地给小孩儿进行细致讲解,还拿出自己的资料做参考。
听着听着余真小同学就玩脱了,直接拿出铅笔圈最多的一幅画一屁股坐到一旁空着的办公椅上当场改起来,邹怀瑾跟着一边看一边提建议,竟也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妥。
等两个人改完这幅设计图,已经快四点。
余真小同学长舒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着桌子上改完的图笑眯眯。
邹老教授看着小孩儿,有种剪径英雄gān了一大票的成就感,也跟着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儿,笑眯眯。
“听说你才12岁,还见义勇为了?”
“老师您也知道这事啊?”余小英雄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生日在圣诞节,所以准确地算还不到12岁。”
邹老英雄内心眼泪哗哗,huáng果树大瀑布般汹涌而下:老子终于找到好苗苗了!老王头儿你跟你家徒弟都等着gān瞪眼儿吧!哼!
“啊!”余真小同学看到前方墙上挂着的表,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表qíng瞬间僵硬。
“咋了?哪儿伤着了?”
“没伤着哪儿,我就是忘了之前有学姐电话通知要三点去礼堂那儿听注意事项。”
邹老爷子看看表,拍拍胸脯,中气十足地给徒弟(自诩)撑腰:“才四点,不怕,他们敢说你你就跟我说,我去找他们!”
——在门外一直等着的某人听到依稀传出的动静哭笑不得:如果所有老师都这样,所谓学生gān部还混不混了?
身怀圣母体质的余英雄自然不会让老师去以身份压人,跟邹教授约好明天上午再来,把画先放在老师这儿,拎着单肩背包就往外面跑。
在走廊里还没跑几步,余英雄就被人从身后逮住了。
“走廊里不允许跑跳打闹,这是常识。”
——又是那个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作品十八!
余真小同学愣了一下,想自己长这么大从没因为违反纪律的事儿被抓着,一般老师告状的理由都是“这孩子脑子反应太快,上课总是抢答,其他同学都没有展示的机会”,偶尔会有“虽然童言无忌,但是余真有时候说话还是有点伤人,太直接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