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维重修于好,让他喜形于色。
他兴奋的声音有点哑,而且还夹杂着几声咳嗽,很明显,因为昨天那么一折腾,他的感冒加重了。
宋维关切地问他需不需要在家休息一天,陈初摇摇头,说没什么事。
宋维就只有随他去了。
买早餐的包子铺里,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
“截至目前,房山区平均降雨281.1毫米。其中山区平均降雨313毫米,最大为河北镇达541毫米;平原平均降雨249.2毫米,最大为城关达357毫米。 22日凌晨4时,整个房山区范围内的降雨结束。 22日一早,区委领导再次赶赴张坊拒马河流域等重点地区,查看灾情,现场指挥救援……”
陈初和宋维唏嘘不已,没想到大雨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
陈初提醒宋维要注意安全,宋维说:“知道。你下课了也早点回家,别在外面转悠。”
陈初点点头,回味着宋维的好意跟关心——
尽管停留在朋友关系,陈初会心有不甘,但是终于不用再承受故意疏远的煎熬了。
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两个少年心中隐秘的火力。
宋维到报社的时候,同事们都在为这次暴雨成灾的事情焦头烂额。
看到宋维来单位了,大家蜂拥而上,关切地问明哥的情况——知道明哥负伤住进了医院,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刚坐下没一会儿,宋维就被金瘦叫到了办公室。
金瘦心有余悸,让宋维下次出新闻要小心,不要这么拼命。
“怎么样?当记者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辛苦?” 金瘦问。
宋维点点头,说以前老听人说当记者很辛苦,自己终于也体会到了。
金瘦点点头,又问:“以前我刚工作的时候,跟着老师后面脚都跑起泡了,不脱一层皮都不算数的。”
“我继续努力吧。”宋维依旧是一副谦逊、温和的样子。
“那明哥这周请假,他落下的新闻,你有兴趣往下做完吗?”
宋维有点意外:“啊?那是他的选题,没关系吗?”
宋维明白,选题对于一个记者来说是很宝贵的“资产”,轻易是不能给人的。
“当然可以。我跟他提前电话沟通过了,他也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你如果能做了,也算是帮他了。怎么样,敢承担吗?”
宋维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这会是很大的挑战,可是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要迎难而上。
金瘦笑着说:“行啊,你越来越像我当年刚入行的时候了。又有初生牛犊的勇气,又有认真负责的责任心。……哈哈,不知不觉中夸了自己。”
宋维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我还刚开始。”
金瘦笑了:“挺好,继续保持对新闻行业的敬畏。不要像我们这些老油条这样。去吧,去干活儿吧。”
不料,回工位的半路上,宋维被屈老师给“拦”了下来。
屈老师拉了把椅子,让宋维坐了下来:“来,宋维,你坐这里,咱们聊聊。”
宋维心生厌烦,但是又不得不坐下。
屈老师夸了一通宋维,然后问了一下宋维的工作想法、工作内容,如隔靴搔痒一般,最后才亮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听说阿明脚崴了?”屈老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听明哥的情况,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宋维。
听说明哥脚踝伤得有些严重,要在医院起码休息一至两周,屈老师露出了有些轻蔑的表情,宋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谁知道屈老师除了脸上的表情以外,还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冷嘲热讽地说道:“哎,年轻人啊,有时候就是太着急出头了。”
同侪之间心生嫌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人家都住院了,还能这样说风凉话,就有些过分了。
宋维听不下去,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屈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太懂。”
宋维一直都知道屈老师和明哥不对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明哥跟屈老师谁也不服谁。屈老师作为部门的大前辈,数十年如一日的在报社混着,无功无过,很难升,也没人会动他。明哥则年轻有为,在部门里表现得最为突出,还碰上金瘦这样赏识他的领导,前途值得期许,如果明哥再晋升一级的话,就直接和屈老师平级了——这一切,看上去颇有些“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