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定要跟你说这件事……虽然你还不喜欢我,但我一定要想追你。我念完书就会回北京。我希望到时还能有机会认认真真地追你。所以,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可不可以不要谈恋爱啊……真的……不要谈恋爱。等我回来,可以吗?”
陈初信誓旦旦的表白搅得宋维心里翻江倒海,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心里越发地难过。
“我知道你听见了。” 陈初苦笑地说,宋维的沉默在他的意料之中。
宋维艰难地“嗯”了一声:“听见了。”
“那你快答应我啊。”陈初催促道。
“答应你什么?”
“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回来找你。”陈初迫不及待地说。
宋维真的很厉害,即使是在眼泪快要绷不住了的时候,都还能保留最后的理智:“回来找我干什么……等你毕业回来,要着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找工作吧。”
他不愿意给陈初无畏的希望,也不擅长在感情里愚勇。
“你!——”陈初被这个玩笑似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一声令喝。
陈初继续说道:“宋维……你别给我扯有的没的,你快答应我!你就答应我不行吗?就两年时间!你也要好好学习啊,谈什么恋爱!”
一旦陈初发挥死皮赖脸的功夫,宋维就会没辙——
“知道了,到时候见吧。”宋维擦了擦鼻子,慌乱中胡乱答应着。
“你说的啊!你要记得你答应我了!”陈初兴奋地喊了出来。
“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我也觉得自己女人了,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话当面说多好!”陈初毫不介意地自我批评。
“一路平安,旅行愉快。”宋维淡淡地答道,是时候结束这通电话了。
可直到挂电话的最后一刻,陈初都还在反复说着:“一言为定啊!”
……
坐在书桌前,宋维难过得一发不可收拾,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但宋维讨厌哭,所以用力咬着自己的拳头,艰难地忍住眼泪。
一阵疾风吹了进来,弄得桌上的纸张翻飞,书页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海边的卡夫卡》也跟着“哗哗”直响。
宋维盯着这本书,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他看到了尾页上,自己亲手写下的字迹——
“—.—. —.—.”
原来,在课程问卷上写下陈初名字的并不是刘弋,而是宋维!
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了陈初!只是把那么深刻的喜欢隐藏起来,一直“憋”到陈初离开以后都无人知晓。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陈阿姨的缘故,也出于他对于现实的考虑——抛开异地那些不确定的因素不谈,更重要的是,宋维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谈感情。
宋维仰起头,眼睛眨巴眨巴,想把眼泪给逼回去。可是地心引力战胜了一切,眼泪从脸上划过,重重地砸在了书上。
眼泪模糊了字迹,宋维缓缓拿起笔,打算划掉曾经写下的这些符号。
一横、两横、三横……每条线都格外工整——
在处理感情的方面,宋维冷静得就像是在动一台手术。
没有哭声,宋维只是任凭滚烫的眼泪不停地砸落。
陈初跟自己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温暖、欢快,爽朗、自在,“—.—. —.—.”的秘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表达”对陈初的喜欢了——
7月23日,第27天。那天陈阿姨撞见吴曦和同学在咖啡厅“约会”,回家后勒令吴曦跟那个女生暂时断了联络。
吴曦接受不了,跟母亲冷战。宋维知道了,格外体谅劝吴曦,私下偷偷地劝他先别惦记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而应该花时间努力缩小和这个女生之间的差距:“一年半载的时间追不上,你还有大学四年,甚至还有更长的将来。只要你笃定,你就能朝着她的方向追去。如果真的喜欢,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这番话,宋维除了是说给吴曦,也是说给自己的。宋维隐藏住自己的喜欢,因为他暂时还要不起这份感情。
7月21日,那天是北京721暴雨。
因为外出抢新闻,宋维迟迟没有回家,甚至还失去了联系。陈初和他原本在冷战,但禁不住担心,冒雨前去寻找宋维,总算平安无事。
回到家里,宋维赶紧在厨房给陈初熬姜汤。
因为着急,他切姜片的时候把自己的手都割伤了。但怕陈初自责,一直都没让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