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要走了。”穆本本抿着唇瓣，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语调极缓，能听出说话人极其纠结的内心。
季扬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只是微垂着眸子，一时间没有开口。
穆本本别扭极了，在看到他沉寂下来的眸子后，颇觉不安地再次开口：“这些天，谢谢你。”
“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
两人的话题像是止步于此了一样，没有人再出声，办公室就只有两人浅淡的呼吸声，静得出奇。
在这样的沉默下，穆本本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只觉得一时间很享受这种时刻。
好半天，季扬终于开口了“那我可能没办法送你了。”
她愣了片刻，呐呐地问：“为什么？”
“你说呢？”他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穆本本像是明白过来，有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连声道：“那，那好吧。”
就在她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季扬突然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身上的白大褂因着他的起身在空中漾起不小的弧度，白得让穆本本有些恍惚。
在她面前站定，季扬朝穆本本伸开双臂，脸上是让人心醉的柔和“能让我再抱抱你吗？”
他的声音低缓清冽，藏着点点愁意。
这么一瞬间，穆本本又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脆弱得像个小孩子。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站起身，慢慢地走进他的臂弯，直到脸贴上他胸口的白大褂时，忍不住潸然泪下。
察觉到怀里人的qíng绪，季扬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叹了一声：“你怎么比我还难过…”
你怎么比我还难过，看着你离开的明明是我啊…
“对不起，季扬，对不起…”穆本本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哭得像个小孩子。
“本本，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一切，是我一个人的心甘qíng愿。
*
穆本本出发的时候，果然没有见到季扬。
她在登机口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身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呵斥了一声，她才拖着步子有些难过地走了，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罢，她还是想最后看一眼当初那个一直护着她的少年…
这次离开，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穆本本亦步亦趋地跟在戚天后面，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虽然能感觉到戚天yīn沉沉的qíng绪，但她还是不怕死地往后张望着。
跟在两人旁边的郭俊看着自家boss实在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跟身后的这位脱不了gān系。
从前天中午开始，boss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偏偏穆小姐也是一个劲儿的晃神，一点都没有去调解一下的意思。
其实，不是穆本本不想，而是最近的戚天实在太难琢磨了，她完全没有头绪。
在马上就要通往下一个口子的时候，穆本本不甘心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原本以为仍旧会让自己失望，谁知道，一个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
季扬站在人群里，朝她微微笑着。
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穆本本就是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说，
再见了，本本。
祝你幸福。
穆本本用力地朝他挥挥手，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再见，季扬。
一直到上飞机后，穆本本才稍稍止住眼泪，两只手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看着身边人隐隐发黑的脸色，她就知道，接下来，要想办法哄哄这位了。
“这么难过？”戚天冷不丁地开口。
“嗯，很难过呢。”她老实地回道。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戚天脸色越显yīn沉，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穆本本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臂，软软地撒娇“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呢，不过嘛…”
她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不过戚大哥是最最最重要的呢！”为了突出戚天的重要xing，她还特地松开手，比了个超大的范围。
见身边人脸色好像稍稍缓和下来，穆本本还想再说些什么
“戚…”话到嘴边，就被戚天突如其来的动作生生地堵在了喉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