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等David。”邵文涛提议。
“嗯。”她点头,起身与邵文涛离开了餐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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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帷幕,宽敞明亮的加护病房内躺着一个人。他安详地躺在病chuáng上,氧气罩罩在他的口鼻处,唯一显示他还活着的标志是病chuáng旁边小桌上的仪器里有规律跳动的脉膊。
为他主刀的医师告诉他们,患者若在术后的四十八小时内苏醒,按常规检查无误便可转入普通病房了。听完医师的话,他们雀跃万分!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八分,距离四十八小时还有三十六个小时。病chuáng上的人战胜了死神,只要他可以冲破恶魔布下的迷阵就可以再次受到上帝的眷顾。
“加油!David。”方恬歆双手攀着玻璃帷幕,轻声鼓励里面的人。
“你一直都在医院陪我的侄子吗,这位小姐?”冯娟提着保温瓶来到加护病房外,轻声问道。
方恬歆被突兀的问话吓了一跳,迅速转回身面向冯娟那张保养极好的脸,诧异地发现她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她笑了!
冯娟侧头望了一眼加护病房内的聂炜,笑容可掬地牵起方恬歆的手向餐区走去。
方恬歆诧异得说不出半句话,可能是聂炜的姑母表现得太热络,与她昨日在方恬歆的印象里差异太大。
冯娟从保温瓶中盛出一小碗jī汤放在方恬歆的面前,和气地道:“把汤喝了吧!辛苦你了。”
“不不,您千万别这么说。David受伤都是因为救我,我陪着他是应该的。”她愧疚地垂下了头。
“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他。从他肯为你牺牲这件事来看,他也非常在意你。”冯娟心明眼亮,dòng察世事地对她道。
“我爱他。可是……他……”方恬歆明亮的瞳眸又黯了下去。
“我知道你指的是聂炜不相信‘爱’的这件事,但是我认为只有你才可以让他懂得什么是爱。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你可以办到!”炜儿这孩子终于也到了这样的年纪,该有个人来教教他世间还有纯粹的东西可以信赖——那就是爱。
“我会倾尽全力的。”她对着眼前这位jīng明的女士保证,同时也在对自己保证。
“阿姨——”
冯娟截断她的话,更正道:“叫我冯姨。”
对于冯娟的接受,方恬歆倍感窝心,了然道:“冯姨,我想问一个关于David的事qíng。”
冯娟温和地笑说:“我不能回答你,去问聂炜吧!当你教会他爱是什么,他就会对你敞开心胸。如果你教不会你,知道他的全部也只是徒增伤悲,因为那时候走不出来的人是你自己。打个比方,我现在不急于知道聂炜拼死救的这个女孩的名字,是想等他亲自宣布他的爱。如果他不承认你,我们承认也是枉然。你懂吗?”
方恬歆了解冯娟莫测高深的话中意喻,不再多言,低下头沉默地喝汤。
冯娟,这位聂炜的姑母,在爱qíng习题上给她上了意义非凡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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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炜醒了!
在术后二十八小时之后,他苏醒了!
在医师和护士对他进行常规检查的同时,她通知了邵文涛。
当医师宣布聂炜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邵文涛、冯娟以及寒假游玩欧洲在接获聂炜出事便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曲宓,还有她甩都甩不掉的卜绍海一同出现在这间高档病房内,一个个双眼如炬地盯着病房上脸色苍白的聂炜,一言不发。
聂炜不自在地接受他们“无比关爱”的眼神,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地看了一遍他的亲友,在他忍不住要发问的时候,冯娟开口了。
“别找了,那个女孩不在这里。”
他诧异地惊大了黑眸,而后,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炜儿,好好修养,我去公司了。”冯娟例行公事般地jiāo代,转身退出了病房。
“冯姨很关心你的,你知道——”邵文涛生怕他误会,急yù向聂炜解释。
“不必说了。”聂炜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复又开口,“谢谢你们来看我。”
“呼!还好你没事,否则我真会自责一辈子!”曲宓一脸心有余悸,夸张地直拍胸口。
“抱歉,扫了你们游玩的兴致。”聂炜揶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