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呢？”她认真地样子煞有其事。
“不会的！”他激动地反驳。
她安抚地用手梳理他的发，微微一笑。“如果呢？”
“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稍微平复的心又因她的话而升腾，牵动了伤口，他痛得脸色乍青还白。
“别激动！很痛吗？我去叫医生！”她慌张得要往病房外跑。
他及时拉住了她的手，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她紧张地追问。
“没事。”他肯定地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很难过，也许我也会去死。”
“为什么？”方恬歆又坐回chuáng沿，问道。
“我怕你孤单，我去陪你。”他半认真地笑道。
“不！因为你爱我。你为我奋不顾身地挡子弹；你听到我说死的话所表现的激动，还有你刚刚的话都在*luǒ地证实你爱我的事实！David，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承认爱，承认你是爱我的，有这么难吗？”这一刻，她发觉她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在等待，等待聂炜的一句话将这种状态推至一个高峰或是冷却到冰河底层——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聂炜别过脸不去看她，他承认她的话句句属实。但是他承认爱，承认爱她又怎么样呢？幸福永远不会眷顾他的！他是被幸福遗弃的人哪！
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方恬歆决定赌最后一次。如果他仍然不承认或者不相信爱，她就会死心。她就会报复他也报复自己地投向地皇的怀抱，即使她曾对自己说“就算聂炜不爱她，她也不会再爱任何人”这样的话。
“你一直都没有过问我为什么请你与我一同作战给地皇看这件事，现在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SP是一个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庞大组织，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父亲得知了这个组织。在美国生活的日子里其实还是存在种族问题的，我在小学被欺负得很惨，父母实在忍无可忍了，我父亲终于联系了SP。他们派人来保护我，而这个人就是与我年龄相仿的地皇。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那个平日里顽皮天真的男孩在执行任务时就会变成地狱而来的使者，拖着那条在接触地面时发出刺耳声响的铁链，折磨那些他认为应该死的人。
他把每一次杀人都称之为一次完美的艺术作品。
如果他当时的任务是保护我，那么我很荣幸地被他视为最先欣赏的第一人，在警察到来之前。
这样一个将杀人视为艺术创作的魔鬼，他说他爱我，他说我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那年我十二岁。听了这话，我唯一的感觉是冷，好冷，冷得打颤，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我以为自己要被冻死了？！”她自嘲地泯嘴一笑，极淡极轻。
“从那以后的每个夜晚我都会从梦中惊醒，耳边还不时地听到他的话。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个星期，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会做出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和说出如此深沉的话语，他们只会认定我jīng神受到了刺激。
事实上，我的jīng神的确受到了刺激，面对那些‘作品’有谁不被吓倒呢？
我开始吃安眠药入睡，效果很棒。可是一到白天，地皇就会时刻提醒我这一切都再真实不过，我绝望了。
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吃下了一整瓶安眠药，很遗憾我没死。
当我睁开眼睛又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地皇让步了。
我还记得他当时的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弦，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断的，他说如果在我十八岁以前找到一个可以不惜生命来爱我，而我也深爱他的男人，他就会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当时兴奋得差点从病chuáng上跳起来，是不是很好笑？我竟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一个条件！”她笑得流出了眼泪。
“一点儿也不好笑。你是一个坚qiáng的女孩。”聂炜心痛地否定她的自嘲。在她讲这个他闻所未闻的故事中途，他几次要开口都被她阻止了，猛然间，他懂了！他不在乎以后会怎样，摆在他眼前的就是他曾经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他还犹豫什么呢！“我爱你，Shirley。”他将所有的爱都用这一句话倾吐而出。
“你？”她的眼睛有一瞬间是光彩夺目的，但是又迅速隐没进无底的黑dòng中。“你在同qíng我？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