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人惊艳的,是他线条利落的侧脸。
他微微垂着头,侧面的弧度,在头顶暖色灯光的映照下,美好的不可思议。
察觉到温蔷的闯入,最先出声的是那个外国友人,他用一口标准的中国话说,“亲爱的小姐,你是走错包厢了吗?”
温蔷因为飞快跑动而剧烈心动的心脏还没有彻底平缓。她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朝这个外国友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池昭阳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清清淡淡地看了温蔷一眼。
他的头发剃的有些短,看上去利落又jīng神,发色是和他眼眸一样的浓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的西装应该挂在包厢内的衣架上了。
他看上去和三年前的样子变化很大。脸部线条愈发明晰,眼神淡漠,带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
明明是一样的眼,一样的鼻,一样的唇,但全身的气质,和以前截然不同。
温蔷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是池昭阳,但却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池昭阳了。
这时候,追赶温蔷的人也赶到了这个包厢前面。
温蔷下意识地小步往池昭阳的方向挪了挪。
qiáng子在门口大大咧咧地喊,“温大小姐,咱们就别玩躲猫猫的游戏了,都多大人了啊。”
张锴满脸yīn沉地跟在qiáng子身后,他身上的红酒液已经处理过了,但毕竟时间短,处理得不够细致,所以他的发丝还湿漉漉的,衣服上也有几滴红色的酒液,看上去有几分láng狈。
而这份láng狈,是温蔷带给他的。
张锴在qiáng子身后不耐烦地说,“把她给我带出来。”
qiáng子笑眯眯地说,“好咧,锴哥。”
他们在外面jiāo谈的时候颇有些肆无忌惮。
就连在包厢里的三个人,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外国友人皱了皱眉,抬头关切地问温蔷,“这位小姐,你遇到麻烦了吗?”
温蔷咬了咬唇,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她,实在是太láng狈了。
她父亲濒临破产的这一年,她从天堂,一下子就掉到了地狱。
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而是将要为了生计而汲汲营营的普通人。
在今天之前,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自己再和池昭阳重逢的场景。
但就算有一天他们会重逢,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此刻的她,每一根头发丝,好似都在诉说着她的láng狈。
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曾经趾高气扬的模样。
外面还有不断奚落嘲讽她的人。一样一样,都无qíng地指出,此刻的她有多落魄。
她的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
下一秒,qiáng子直接冲进了包厢里面,他本来是想直接把人给带走的,但是等他看到包厢里坐的着两个人之后,他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
他有些意外地对着其中一个人直接喊了出来,“池总?”
池昭阳这时候早已经放下了酒杯。
即便接连被两个人打断了用餐,他脸上的qíng绪也丝毫不显。
他慢条斯理地用右手解开了自己左手的衬衫纽扣。然后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了一小截极具力量感的小臂。他像是丝毫没有留意到qiáng子难看的神色,动作优雅却缓慢地接着将右手的衬衫纽扣以同样的动作,慢悠悠地解开。
等这些动作做完,池昭阳才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qiáng子,似笑非笑,“沈二少有什么指教?”
虽说他称呼qiáng子为二少,但其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敬意,反倒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轻视。
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漠然。
外国友人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
因为这是典型的池昭阳式嘲讽。
qiáng子也知道自己当不得这一个二少的称呼,他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说完之后qiáng子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事的,怎么能说没事呢?
他嘴巴一张,立马就想改口,但是这时候池昭阳已经赶人了。
池昭阳的语气有些淡,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qiáng势,他一挥手,示意道,“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qiáng子怎么也没敢在池昭阳的眼神下改口。
这三年时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已经认识到了池昭阳这个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