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女孩送围巾给男孩,代表什么吗?”
我无声苦笑了一下,尽管刚才确实不明白,但是现在……她以一种让我目瞪口呆的方式近乎qiáng制xing地使我记住了这个寓意,并且终生难忘。
以至于,之后当我看到那条围巾,或者因为类似的话回忆起那个场景时,首先进入脑海的并不是当时突然明白了寻露心意的狂喜,也不是同朋友欢聚后的兴奋,而竟然是那句没头没脑又突如其来的“我永远爱你!”,以及说这话时萧蕾脸上那抹jīng致地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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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走后,我和寻露沿着一条林间小道往学校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月光如同舞台上方的聚光灯,挂在又高又远的穹顶上打着银色的光。初冬的风正从耳畔经过,而后在林中穿行,我穿着马丁靴踩在深深浅浅的雪地里,发出“簌簌”的回响。脖颈处的黑色围巾厚实而暖和,上面还残留着寻露护手霜的味道。
我不断地侧过脸认真地看着身边戴粉红色手套的女孩,她正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从两侧树gān上不断伸出的黑色枝桠。我们没有牵手,也没有说话,仅仅是在一起走着,我便第一次对时间生出莫名的恐慌来,第一次对终点感到莫名的害怕。
“林秋,你做过最傻的事qíng是什么?”在一块断裂的石碑前,她突然停下问。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我定定地望着月光下她银白色的脸,仿佛大鱼的鳞片在海面上反着光。
“就是突然间很想知道……”
我开始认真地回忆起来,到底什么是我做过最傻的事?
我一边想着,一边迈开脚步往前走,尽可能地把回忆的触角伸向更深更广的地方。
“我做过最傻的事应该是’看瓜’吧!”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来。
“看瓜?”
“嗯。我出生在医院的大院里,和我同龄的孩子很多,而且都是独生子。那时候,黑子、高达、我,还有杜荷,那时我们四个关系最好了,只有杜荷是女孩。可能小孩子对有些方面都有天然的好奇心。有一天,我突然很想知道女孩的下面和我的有什么不同,就提议找个地方互相看清楚对方,杜荷最后竟然同意了。后来,我拉着她去了医院里一间废弃的伙房,整个房间黑dòngdòng的,只有门fèng里透出来的一抹光。我掀起杜荷的裙子,对着那光看了很久,然后杜荷非要看我的,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因为是事先约定好的,我最后也把裤子脱了,举到她面前,让她看了很久。”
☆、哑光口红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我丝毫没有考虑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事qíng非常地不合时宜。
“然后呢?”
“然后两个人就像互相知道了对方‘底细’的贼一样,红着脸出去了,从此谁也没提起过。”
“所以说,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女孩子的那地方长什么样?”寻露表qíng挪揄地问。
“算是吧!要不要也一起玩一次?”我提议道。
“什么啊?”
“‘看瓜’啊!”
寻露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正亮得无法无天的月亮,歪着头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接着像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样,红着脸,小声骂了一句:“流氓!”就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心想这丫头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吧。
“寻露,我觉得你对有些事过于认真了,有时候开个玩笑,你都要来回考虑半天。”
“很奇怪吗?”
“很奇怪。”
“可能是我天生笨吧,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你知道我做过最傻的事qíng是什么吗?”
我摇头。
“小时候你们男孩子也有过那个阶段吧,被人告知所有的东西都能感知痛苦,吃jīròujī会痛,吃菠菜菠菜会痛,就连吃面条麦子都会痛。”
“嗯,好像有过。”
“很多人马上就会发现这是个骗局,也有心狠的人压根就不在乎jī和菠菜的痛苦,可我天生笨拙,反应又慢,竟然相信了很久。我连续一个星期都不敢吃任何菜,甚至不敢喝水,怕水会痛,受不了时就吃一点米饭,也不敢使劲嚼,只能轻轻用牙碾碎。后来我爸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生了个傻子,把筷子一扔,扭过头气呼呼地走了。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把胃饿小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吃不下太多东西,你说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