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喜欢跟在你后面,看着你的背影,我觉得安全。”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我拉了拉背包的肩带,摇了摇头,觉得这种事qíng根本无关紧要,没有必要qiáng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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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阶上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吊桥的位置。
它仍是那般蛮横地横在湖上,木板黝黑,个别地方隐隐发亮,一派生无可恋的模样,我竟然忍不住联想起神话传说中的“奈何桥”来。
在桥头停滞了半刻之后,我握住了萧蕾的手,慢慢地走到那男人跳下的位置。把手里那束有些gān瘪的jú-花放到木板上,然后点燃了一支烟,cha到花束中间,看着细细的烟雾随风飘散。
直到一支烟完全燃尽,我才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轻触额头。最后却什么愿也没许,什么话也没说,佛号更是一声也没念,扭头便向吊桥的另一端走去。
“这是祭奠谁呢?”走出吊桥很远,萧蕾才轻轻问道。
“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我点上一支烟,夹在指间缓缓抽着,透过烟雾看向从远处高空中掠过的鸟的影子。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跟我要了一支烟,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从那里跳了下去。他的名字是什么,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等等一概不知道。”
“他真的什么也没留下?”萧蕾惊讶地问。
“也不是……”我皱紧了眉头看着她,“留下了一幅画。”
“油画?”
我点了点头。
“但是画上除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luǒ-体女子,什么线索也没有。”
“这么说那个男人是画家唠?”
“可能吧。”
“喜欢吗,对luǒ-体的女人?”萧蕾一边走一边歪着头问。
“你是问眼前的我,还是昨天的我?”
萧蕾脸上一红,挥起拳头打了我一下,随后便笑出声来,把身体靠在我的肩膀上,手指穿过我的臂弯,最后与我十指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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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萧蕾沿着吊桥旁上山的小路慢慢走着,没走多远便频繁地看到几处“树屋酒店”的路标,木头牌子上雕刻着工整的字体,然后用朱红的油漆把字体渲染得格外醒目。
顺着路标又走了一阵,看到了在路旁放着的一块巨石,上面同样刻着“树屋酒店”几个字。
“我想去看看。”萧蕾突然说。
“嗯,环境可以的话今晚住下好了。”我说。
我和萧蕾沿着巨石旁的一条小路缓缓下行,不多时便看到了酒店大体的轮廓。
树屋酒店建在湖边的一处地势平坦的山坡上,大约有十来座的样子,有的还未完工。每一处树屋都根据山坡的自然角度依树而建,用木桩支撑着与山坡形成一个夹角,松树正好从树屋中间穿过。
每个树屋的形状都不太一样,以圆顶灰瓦居多,外观跟水塔差不多。
离道路最近的树屋在平地上建造得异常宽敞,墙壁上开满了明亮的落地窗,同其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树屋完全不同,看起来像是酒店大堂的样子。
我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正对着门口的就是酒店里常见的服务台,围着服务台分散着几处小的餐吧以及木质桌椅,看起来能容纳四五十人的样子。角落里分散着几处欧式壁炉,里面炉火正旺,室内温度被控制得恰到好处。服务台上方的一个木质音箱里正放送着钢琴曲,曲风静谧而引人沉思,风格上和肖邦类似。
大概是因为午餐时间刚过,客人就餐完毕,已经各自回去休息了,大厅内空空dàngdàng,只有一个长发的女子面朝湖心,临窗而立,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若有所思地轻啜着手中的红酒。
☆、初见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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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台后面的一个木门突然被推开,一位女侍者款款走来,问有什么需要。
我向服务台上挂着的房价告知牌瞟了一眼,这里的房价贵得令人咂舌,大约是市内普通酒店的二十倍左右。
“房价一晚多少?”我向侍者再次确认道。
侍者的回答同告知牌上标注的价格分毫不差,我转过头看向萧蕾,萧蕾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转身对侍者说了声谢谢,女侍者倒也礼貌,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qíng,轻轻欠身,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