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让母亲远离那个男人,再也不要见面,可他知道,母亲离不开。
范瑾瑜哭了好久好久,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完全放松不下来,最后没有办法,傅容止只好让人在水里放了一片安神片,哄得范瑾瑜喝下去,这才让她放松了身体,闭眼睡去。
傅容止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全部都是范瑾瑜的眼泪,想起还在医院里的薄凉,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机。
殷琛接到傅容止的电话,看了一眼病房内的薄凉,低声回复,“少夫人还没醒。”
“我马上过来。”
傅容止走之前叮咛佣人,好好看着夫人。
殷琛听见脚步声,蓦地抬头,只见傅容止快步走过来,当看见他肩膀上又被血迹染红的时候,他忙说道,“少爷,我去叫护士过来帮你处理一下。”
傅容止并不重视,“不用。”
殷琛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紧蹙的傅容止,眼眸里有着担忧和心疼,少夫人出事,老夫人又受到那么大的刺激,最亲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此刻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少爷。
薄凉在睡了三个小时后,终于醒了,傅容止的眼眸里出现一丝亮光,可在看见薄凉依旧处于六亲不认的状态时,那抹光又黯淡了下来。
可他什么都没说,依旧无怨无悔的陪着。
☆、331薄凉的那段记忆,必定被重新清洗了
薄凉在每一次筋疲力尽之后,又会重新沉沉睡去,如此反复。
而傅容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得褶皱,血迹斑斑。
“少爷……”
殷琛有些心疼他。
傅容止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少爷,你已经守了少夫人一天一夜了,算我求求你,你就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少夫人这种qíng况,也许很快就会清醒,也许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清醒,说不定会更长的时间。
少爷再qiáng可毕竟也是血ròu之躯,长时间下去如何受得了。
殷琛苦口婆心的劝着,“少爷,我保证,我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少夫人要是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傅容止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要是薄凉醒了,他这样也不好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再三叮咛,“薄凉醒了,一定要告诉我!”
殷琛见傅容止让步了,心中一喜,“是。”
傅容止回了家,脱掉衣服洗澡,身上的伤痕不少,虽然都是一些轻伤,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特别是肩头,被咬得血ròu模糊的。
热水冲刷下来的那一刻,身上一阵刺疼,傅容止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上了一些药,他就躺在chuáng上,可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最后想着,薄凉和母亲还需要他,他不能倒下,这才qiáng迫自己进入梦乡,稍微休息一下。
不过即使到了梦里,眼前看到的也都是薄凉。
她冲着他撒娇,冲着他哭,冲着他笑,以及那天在走廊上她无助崩溃的尖叫,还有她缩在角落里躲着他的场景。
这一幕幕画面像幻灯片一样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傅容止睡得并不安慰,额头上全然都是汗珠,骨节分明的手指揪紧了被子,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足见梦里的压抑。
“薄凉,薄凉……”
这梦呓的声音充斥着心疼和害怕,声线都在颤抖的,突然,他睁开眼睛,猛的撑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手指有些微麻,他收紧。
就那么怔坐在那里好一会儿,再无一点睡意,掀开被子,赤脚走进浴室。
等他再一次出来的时候,眉宇间恢复冷然和刚硬,重新换上一套gān净的衣服,他站在镜子面前,将扣子一颗一颗的扣上。
**
殷琛称职的守在病房外,不准任何人靠近,可人毕竟食五谷杂粮,肚子总有不舒服的时候,他想着快去快回,可才迈开一步又顿住,少爷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找个护士帮忙盯着比较好。
“我回来之前,一定不可以离开,还有,不许任何人进去。”
“好。”
殷琛走开后,小护士先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随即就坐在椅子上,刘锦秀走过来,脸上有着担忧,“她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