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低头笑了笑,“我儿子真善解人意。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改变了现状,你能接受吗?”
“改变?改成什么样的?”
“……大概就像现在。”
“那算什么改变?”
陆母愣了愣,想了一下,才笑道:“也对。”
“妈,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说的话我都不大明白……”
陆母放下卸妆棉,伸了个懒腰,恢复到了平常的神qíng,“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忙成什么样,回来还被你爸气了一下,我得好好敷个面膜睡个美容觉。行了你回你的房间去,我要洗澡了。”
陆堂总算松了口气,“晚安,妈。”
“晚安,儿子。”
对于陆堂来说,这次全班的透明化抵抗带来的是双方的相安无事,为了让陆堂不再gān涉班上的事物,他们就好好遵守他定的“规矩”,这使陆堂冒出了“其实他们还蛮乖的”这种奇怪的想法。
池辛辛之前明显站边陆堂的做法本来应该在班里很难有立足之地,但她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所以也就没沦落带和陆堂一样的处境。不过原本jiāo好的同班确实疏远了。她现在是心里一肚子苦水却找不到人倾诉,每每想和陆堂说句话总会感觉无数条视线往她身上扎,只能都做罢。
直到现在,局面被陆堂打破了。
事qíng是这样的,时间倒回陈一航和他的小伙伴作死翻乱陆堂的桌子的那个时候,池辛辛当时是想阻止的,但所有人兴奋的声音把她微弱的“别这样”彻彻底底的盖了过去。书本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其中有一本笔记本滑到了她的脚边,封皮打开了,她看到,扉页的下角写着“夏添”两个字。
出于某种好奇,她悄悄的把这本笔记本捡了起来,收到了自己的包里。
她想着找个机会把它还给陆堂顺便再让他好好感谢她,但是“夏添是谁”这个疑问一直缠在她的脑子里,于是她把笔记本带回了宿舍。
这只是一本单纯的题目分析本,虽然字迹很隽秀,但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她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没意思。她想,估计就是借了朋友的笔记来参考,木头就是木头,认真无趣得不得了。
但某一次的无意间,她趁陆堂出教室的时候,回头看到了他没有合上的糙稿本,那一页写满了“夏添”这个名字。
没人会那么无聊去重复写一个名字写了一整页。除非……
他喜欢这个人。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股莫名的火一下就在池辛辛的胸口燃烧了起来,她想质问陆堂这个夏添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但理智又在提醒她没有立场去了解,火冒三丈加心乱如麻,导致她连看都不想再看陆堂,还本子的事被抛到脑后。反而她还会时不时的拿出来研究,想从中了解到夏添的蛛丝马迹。
如果说字如其人的话,那这个夏添长得不会难看。既然能解出那么多难题,那成绩一定很好,头脑也肯定聪明,她对比了一下自己,作业不是抄的就是叫别人帮忙写,考试全靠作弊,瞬间就矮了一截。一道题目下面能列出那么多过程,可见是个认真严谨的人,她又拿自己来对比,再矮一截。
她发现了自己的心qíng老是容易被这个破本子搞砸。
她肯定没我有钱!没我漂亮!我暑假去了欧洲玩了一个月她去过吗?我有几个衣柜的prada香奈儿她有吗?
罗列了一大串自己的优势,池辛辛的优越感总算满了。
但她却没有发现,自己做这样无聊的对比的原因。
拿出来看的次数多了,池辛辛的警戒心慢慢就淡了,今天她甚至忘记把它收起来直接摊开在桌上就出教室上厕所。
于是陆堂就看到了。
她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陆堂拿了起来。
“怎么在你这儿?”陆堂问她。
这是陆堂久违的和班上的人jiāo谈,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池辛辛只能作出不在意的样子,“哦,这个啊,无意中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就一直放在我这了。”
“我的,谢谢了。”陆堂翻了翻笔记本,脸上露出了几乎从来没有在这个班里出现过的柔和的表qíng。
池辛辛一点都不高兴,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