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没有心,也从来不会爱人,那些被冠上了爱之名的对待,是如此冠-冕-堂-皇,犹如笑话一般,嘲笑着她的卑微和弱小,如同玩弄的对待充满了屈rǔ。
昏昏沉沉的看着镜子里的面容,在额角从发间延伸出的裂痕是真实的,伤害也是真的,她是假的,所有幸福安静的过往也是假的。
是戴好了面具在戏台上的jīng心策划。
桑瓷将脸贴在了镜子上。
扭曲的视线中没有重合的影子,不论是大脑产生的频繁错觉还是能够触碰的真实,都已经不重要。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身后狰狞的影,死神静默的眼神宛如圣光。
死亡是一件多么安详的事,最终走向灭亡与黑暗也好过深切的呼吸。
更何况这是她一直向往的,那在多久以前,死亡如同新生,她得以在另一个天堂,所有失去的终将回来,所有逝去的都在等她。
大脑中残存的记忆,仍旧是欢快的笑声和一张张模糊而温暖的脸。
……
多么好。
……
……
再一次醒来她看到的仍旧是这个世界。
不说话。不吵闹。
如此安静的生命,空白的像一场呼吸。
她仍旧被人悉心照料,安顿在柔软的chuáng铺,开始几日总会有医生来看她,后来变成了沉默的仆人,那个人经常会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然后和她说话。
却再也没有反应。
终于有一天察觉到了身体渐渐恢复,能够自行走动,她开始回忆这个房间的构造,每日都会吃掉许多药,隐形的路线在她脑中构成,那所有的药都会放置在客厅,那么只要走出这个房间就可以了。
或许也是唯一的可能。
桑瓷高兴的想,要快一点。
晚上的时候他没有回来,她摸着墙壁去拉门,仍旧是锁着的,她用力敲击着,没有多久便被打开了,从不说话的菲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我饿了。”
菲佣微微呆愣。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说话。
“你不去做东西给我吃吗?”
“……好的。”
菲佣犹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去厨房。
她跟在后面,手心微微发凉。
她想过对这个仆人下手,可几乎不可能成功,也想过将她锁在厨房里,但也没有可能。
最后她乖乖的跟在她身后,路过客厅的时候装作好奇的模样对着摆放的翡翠和古董打量,菲佣没有理会,她便趁着夜色将摆放在台子上的药全部都悄悄藏进了衣服里。
菲佣很快便将吃的端了出来,她假装高兴的坐在桌子旁缓慢的一口一口吃完,然后要了一杯水,回到了房间。
菲佣对她的改变似乎很高兴,将门上锁后她甚至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声音。
……
多么好。
……
桑瓷躺回了chuáng上,将衣服里藏着的药全都拿了出来。这些药她几乎每日都吃,但没有一盒是她认识的,也并不知道能够治疗什么,她不在乎。
可如果将它们全部都吃下去呢。
天亮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了吧。
她生怕被人发现而无法继续,连忙一盒盒拆开,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噎着了也不管,láng吞虎咽的想方设法吞了进去,顺着那小小一杯水,将其全部吃完。
完全被撑满的胃有了异样的满足感,她开心的笑了,第一次如此愉悦的入睡,多么好啊,只要睡一觉,不需要等待天亮,就能够到她所向往的地方。
这是多么温暖的事。
深切的黑暗笼罩在了她的眼睫。
定格在了幸福的笑容。
☆、Chapter92
在半昏迷的状态下被人qiáng行将东西cha入喉咙。
她经历了一场噩梦,然后醒来。
……
事qíng发生在三天前的夜里。
当菲佣打电话说她稍微好了一些后,顾墨忽然清醒过来。
他从快要被-bī疯的境况下走出来,不再是满心即将失去的无措与恐慌,吞噬了理智的事物无比汹涌。
他想回去看看她。
不论是嫌恶的眼神还是空dòng的,叫嚣着要远远逃开的。
……就差一点。
……
站在病房里的时候他不可遏制的扭曲狂笑起来。
就差一点,她就完成了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