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不欺我。
海桐看着今日的主打菜——甘蔗排骨,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一旁的沈乐光很淡定。点了两个小菜和一份大米饭,再去拿了一碗汤。他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也不等排在他后面兀自纠结的海桐,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海桐伸长脖子找了老半天,不曾想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走过去到沈乐光的对面坐下,看着对方餐盘里的菜有些惊讶。
素炒青菜和一个山药木耳,免费的紫菜蛋汤上飘着一层腻腻的油星。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又看着自己打的菜,一时间有些心虚。
可是他没有时间心虚了。沈乐光吃得很快,也吃得很gān净。没一会儿就开始收拾餐盘准备走了。
海桐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道:“你是去图书馆吗?”
沈乐光手下的动作顿了两秒,这才点了个头算是回答。
海桐咽下嘴里的米饭,又开始假装可怜兮兮。他仰着脸看向沈乐光,委委屈屈地说:“你帮我占个位子吧,我保证,就十分钟。”说罢,见对方没有什么表qíng,又补了一句:“好不好嘛?!”
沈乐光真的是被他打败了。拒绝这种事qíng,听上去很简单,可实际上很难cao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冷静的人,没想到在海桐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明明周围吵得不行,海桐的听力却是到了八级。听到这个字后乐开了花,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招人。于是也不管沈乐光是什么表qíng了,埋头就是一顿吃。
其实之前海桐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沈乐光那么好看的人为什么没有女孩子追呢?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神色匆匆的样子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可是,一个人要是长成了他这个样子,又有谁会在意他的不近人qíng呢?可偏偏沈乐光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他身边连一只苍蝇都没有,低气压qiáng到寸糙不生。
但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沈乐光的言行举止散发的不只是冷漠,还是一种恶意。这种无意的恶意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怨憎。这样其实不好。
古人云:相由心生。海桐觉得像沈乐光这样的人肯定吃过很多苦。他不是还在中二期整天嚷嚷着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孩子,故作忧愁的举动不过是幼稚的做作。他已经十八岁了,一双眼睛明明如chūn水般潋滟,沧桑的却好像阅尽红尘。
这样真的不好,海桐想,他还是希望一辈子都能幸福。平平淡淡的幸福或许寡淡,可是能够熨帖人心。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的人生不是他要追求的。一颗破碎的心很难fèng补,他希望沈乐光能够平安喜乐。
第5章 第五章
故事的最后,田耀南还是输给了那四菜一汤,幽怨地批了沈乐光的假。天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这意味着他这一个星期都不得“善终”,必须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祸从口入,祸从口出。果然都是老祖先的智慧啊!
海桐和沈乐光请了家搬家公司,把现在租的房子里的大部分家具都搬了过去。最难办的不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和锅碗瓢盆,而是放在家里的那一墙壁的书。
海桐是个很爱书的人,沈乐光虽然没有到他那个地步,可多多少少有些完美主义。两人不放心搬家公司的bào力cao作,自己开了车一趟一趟的运。
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新屋子收拾好。油漆的味道早已散掉,不同房间的墙纸也换成了小清新的嫩huáng和浅蓝色,只客厅保持着原来的简约风格。窗帘是两人重新选的,白色làng漫款。那张睡进去就像是躺进了奶油蛋糕的大chuáng也如约送到了,一切看上去都完满得不得了。
海桐从架子上爬下来,轻舒了一口气。沈乐光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藏着满满的深qíng。他拉开书房的窗帘,阳光斜斜地洒进来一束,刚刚好落到海桐身上。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柔和。
“这下子满意了吧!”海桐走过去捧住沈乐光的脸。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美得锋利,刀刀致命。
沈乐光笑得心满意足,额头抵着他的,轻轻地“嗯”了一声。
房子只是个概念xing的东西。你觉得它是家它就是家,你觉得它不是那它就不是。海桐并不想对此多说什么,沈乐光会有这样qiáng烈的不安全感,原因有很多个。在这样的事qíng上争执不休只会làng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