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想,沈乐光究竟是因为什么生他的气。如果是他的喜欢让他感到困扰,那生气的时间上又对不上;如果是因为他擅自打听他的过去才生气的,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沈乐光默许了他的喜欢。
过完年的时间过得飞快。
餐厅开业后沈乐光又过去忙了十多天。期间四个人又一起过了个元宵节,气氛和乐融洽。晚上喝多了的海桐借着酒疯摸上了沈乐光的chuáng,对方却没有一脚把他踢下去。
元月十九开学,回到杭州的沈乐光恍然生出一种“山中只数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一旁的海桐倒是兴致高涨,拉着行李箱不见丝毫疲态。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放假的日子一般都很颓,对海桐来说,早上眼睛一睁就是十点。但也有例外,沈乐光就是闲不住的人,早早地起来开始收拾屋子。
放到以前,袁女士是不会让他帮忙的。可岁月不饶人,不但海先生老了,她也露了疲态。“变老”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只是再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沈乐光长得高,用来擦玻璃再明智不过的了。袁女士就站在底下给他搓毛巾,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fèng。海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有些吃味,一页报纸盯了好久都没有翻过去。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医生说得轻描淡写,可自那以后袁女士都是一副把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态度。
这其实算得上一种甜蜜的折磨。
海桐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揉眼睛。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他这时候是被饿醒的。
“醒了,”海先生看着海桐,好容易才翻了页报纸。“冰箱里还有些吃的,吃完赶紧去帮你妈搞卫生。”
海桐瘫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向阳台。“为什么回家第一天就要搞卫生啊?不能歇两天嘛!”
袁女士把毛巾递给沈乐光后,走过来揉了把他的头发,将原本就是jī窝的发型变得愈发销魂。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做就麻利的去,”她绕过沙发坐到海先生身边,头微微靠在他肩膀,“幸好是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找了月光,要是反过来我一定会狠了心的棒打鸳鸯。”
一旁的海先生十分赞同的“嗯”了一声。
海桐看着他们俩,十分不乐意地做了个鬼脸。
反倒是还忙着擦玻璃的沈乐光还惦记着帮他说话,“没事的妈,您也歇着吧。我这边快收拾好了,让桐桐先去吃早饭吧。”
海桐心qíng甚好,转身趴在沙发上看他。
“沈乐光,”他喊出声,伸手在脸颊边比了个“心”。那双笑弯了的眼衬着阳光,像是老电影里永远不变的青葱少年。
如果在自己家里,这个时候说不定就跑过去戳那个心尖上的酒窝了。可现在是在爸妈家,顾着自己形象的沈乐光只能报以海桐一个温柔的笑。
沈乐光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很多。虽然现在眼角也已经冒出细纹了,可海桐还是喜欢他的笑,没有半点yīn霾,甚至带着点蜜糖的气息。
这是个很让人起jī皮疙瘩的描述,尤其是对沈乐光而言。如果换了个人他肯定会觉得对方在故意膈应他,可是海桐不一样,他知道海桐一心想让他忘掉过去。
海桐有多心疼他,爱他,他在海桐心里就有多像一道温暖的光。
中午吃过饭的四个人瘫在沙发上不知道要做什么,没一会儿海桐就提出来打麻将。四个人,刚刚好。剩下三人互看一眼,同意了。
海桐于数学上是有天赋的,可惜这个天赋没有照亮他在麻将桌上的道路。直到现在,他还跟个初生的牛犊似的,打哪个麻将全凭自己的直觉。
四圈下来,有三个pào是他点的,剩下一个还是袁女士的自摸。
“还打吗?”袁女士问的这话看似是关心她儿子的面子,实际上脸都要笑出花儿来了。
“打,”海桐看着坐在他对家的袁女士,回的咬牙切齿,铿锵有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要得意啊,看谁能笑到最后。”末了,还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袁女士撇了撇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风水是轮流转的嘛,可是每一次快要到你那里的时候,”她单手托腮,看着海桐做了个极其浮夸的表qíng,“哗——就被我截胡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