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对不起。”
东野寻很平静，没有接话。
她轻轻一笑：“我要走了，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平淡度日，了此残生。”
东野寻蹙紧了眉，匪夷所思地盯着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晴如却没有回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义薄给小瑾留了套房子，还有足够的钱，我已经把他托付给冯管家了，况且他还有亲生父亲。”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要了？”东野寻不能理解，语气里带着愤怒。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与你父亲，自幼便相识，从我有记忆就喜欢他。这也是他对我深信不疑，毫不设防的原因。我为他活了大半生。”她哽住了嗓子，垂下眼，敛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余生，我想自私一次，为自己而活。”
“呵！”东野寻冷嘲，义愤填膺道：“怎么个活法？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你想让自己的孩子刚失去父亲，再失去母亲吗？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苏晴如不语，头垂得极低，看不清神色。半晌，有泪滴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对不起。”
东野寻移开视线，艰难地开口：“他的父亲是谁？能告诉我吗？”
苏晴如神态冷淡，似是不想提起。
静默之中，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的哀伤波涛汹涌，随即又隐去。
“你去问谷总，他知道。”
东野寻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急着去问谷沧海。
苏晴如还是走了。
欧阳瑾倒也没有太大反应，跟往常一样由冯管家接送。
之后，他专于书卷，把所有jīng力都投掷在课业和考试上，本就优异的成绩，再加上努力，简直一骑绝尘，几次测验考过来，第二名的成绩差他好几十分。
这天晚上，正在做卷子的谷小满，停下来望住他：“寻哥哥，听说前两天综合考试，你跟年级第二名拉开了将近三十分？好变态啊。”
东野寻听闻，侧眸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做卷子，“还不够。”
“你想做省状元？”谷小满惊讶地问：“怎么突然这么拼？”
579.第579章 无人为他照亮回家的路1
东野寻摇摇头，“努力学习不是为了什么状元头衔，因为有需要努力的理由。尽最大可能，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噢，”谷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东野寻又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明天开始我要晚睡两个小时。”
谷小满忍不住皱眉：“你睡得已经不早了。”
每天熬到十一点半，洗漱完睡觉，正好十二点。再往后拖延俩小时，凌晨两点睡。
这是要效仿沈时？
用生命学习？
东野寻不像开玩笑，神qíng非常严肃。
“噢，”谷小满除了点头，也说不出别的。
“你累了就早点儿睡，不用管我。”东野寻说着，又埋下头奋笔疾书。
“好的。”谷小满点头。
欧阳义薄丧礼过后，东野寻突然就心静如水了。
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
但她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沈时，总觉得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儿，带着一种豁出命的劲头。
没过一会儿，东野文清推门走进来，“过来吃点东西，早点睡觉吧。”
她把夜宵放到了茶台上。
丧礼过后，谷小满重新入住到了解家。
“好，”东野寻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母亲说：“妈，以后我会晚睡俩小时，别跟着熬了，白天还要送小月亮去幼儿园。”
“啊，睡这么晚，身体怎么吃得消？”东野文清皱起眉，“不行，该努力努力，不能这么不要命的学。”
“哎，”东野寻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妈妈，我心里有数，您就别cao心了。”
东野文清盯着他看了半晌，眉毛越皱越紧，东野寻的眼神很固执，丝毫不退让。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她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无论如何争执，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儿子必然是赢家。
吃完东西，谷小满起身回自己房间睡觉。
东野寻跟她一块儿走出门，“要我送你回房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