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芸送儿子去学校,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倪嘉予没想过和她亲如一家人,她也没指望能和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共享天伦,大家心知肚明地和平共处,倒也不至于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倪立恒刚吃完早饭,见她穿着小洪一早过来收拾的衣服,气不打一出来,沉着脸说:“跟我去书房。”
倪嘉予心qíng好,也不怕他,进书房后不等他教训,先发制人:“爸,你说过不管我跟谁谈恋爱,你都不cha手。”
倪立恒原本想说的话被她堵住,转而开始挑刺:“那也不能夜不归宿,太不像话!”
“别自欺欺人了。”倪嘉予见招拆招,“我工作也定在上海,你还能天天监督我住哪?”
倪立恒敲桌子:“他比你小四岁!你就不怕人说你老牛吃嫩糙吗?”
倪嘉予笑了笑:“怎么,二婚后很多人这么说你?”
“倪嘉予!”
“听见了。”她懒洋洋地应声,看了看时间,“我下午要去学校办理入职手续,还得收拾房子,不陪你吃午饭了啊。”
女儿大了,根本管不住。
倪立恒只能妥协:“找时间把人带回来我看看,不许你先上他们家知不知道!跌份!送上门的女孩子会被人看不起的……”
倪嘉予存心气他:“这份要跌早跌了,好几年前我就去他们家住过。”
倪立恒气得说不出话。
她哼着小曲关上门,贴心地问候:“爸爸再见,注意身体,么么哒!”
宁煜和倪嘉予算是同一批人才引进,办手续时正好遇上,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宁煜问她:“能带家属吗?”
倪嘉予笑道:“你带我就带。”
最后四个人凑了一桌吃火锅。
宁煜男朋友还真找了份摄影的工作,名副其实的摄影师,一坐下来就抱怨:“我小时候最怕老师,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去当老师了……”
陆晔举手:“同!我也最怕老师!”
倪嘉予踢了他一脚:“那你离我远点。”
陆晔把调好的酱料递过去,笑嘻嘻地求饶:“还请倪老师多多指教。”
之前时间紧,没来得及问,现在知道她也定在上海,陆晔一门心思想着把人拐回去,先旁敲侧击地从宁煜那下手:“宁神,学校里住得惯吗?”
宁煜说:“还行,睡得挺香。”
陆晔:“……”
不该指望的,就算是gay也是汉子,怎么能指望他活得像妹子一样jīng致呢……
摄影师低头笑,见他苦着脸,帮忙说:“他就睡了一晚。我去看过,花洒都是坏的,不修修弄弄没法住人,以后还是住我那。”
陆晔偷偷地朝他拱手以示感激,然后对倪嘉予说:“听听,宁煜都住不下去,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住?”
倪嘉予说:“我房子挺好的啊,花洒能用,灯泡没坏,网速也够快,你有什么意见?”
陆晔小声哼哼:“没,没意见……”
回去时,陆晔和摄影师各自去停车场找车,倪嘉予和宁煜在路口等他们,顺便聊了会。
“家里人知道吗?”
宁煜点头:“大学毕业后就跟他们说了。”
“不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宁煜苦笑,“一开始是断绝联系,不给生活费,以为我在外面碰了壁,早晚能想清楚。这么多年过去,反而是他们想开了,昨天还打电话来,说让我过年时把人带回去。”
“那挺好。”倪嘉予替他高兴,“苦尽甘来。”
宁煜反问:“陆晔不也是吗?他对你,也是苦尽甘来。”
他说本科退宿前一晚,大家都喝醉了。
曹子昂在唱歌,陈鸣在背九九乘法表,陆晔扶着树gān吐,他去帮着买水,递过去时听见陆晔在发酒疯。
一会儿说:“不等了,谁爱等谁等去,我要移qíng别恋!”
一会儿又说:“移不了,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
宁煜评价:“人家都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就他惦记着高邮鸭蛋,仗着和汪老是一个省的,这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