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廊灯还亮着。
钟贞从他怀里抬头,脸色不太好:“我刚刚……看到那个一直关着的房间门前……有血……应该……应该还在……”
她低头靠在他怀里,平复qíng绪。
萧珩望去,越过一段光可鉴人的木地板,目光放远,走廊灯也照不到尽头最里的那间房,他垂眸,暗红血迹一路蜿蜒,最终在漆黑门fèng下隐没不见。
“我记得……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没有……”
萧珩收回视线:“别想了。”
她小声说:“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和想法,萧珩应了。
钟贞拉着他进自己房间,抱了一chuáng被子。
进他房间后,她对萧珩保证:“我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萧珩:“你难道觉得是我会害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一厢沉默。
躺chuáng上后,钟贞睁眼直直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我不困,你困吗?”
萧珩一向浅眠,他以为她有事,应了声。
钟贞便说:“要不你给我讲讲明天的物理题?”
她实在还是有点害怕。
物理题能驱散一切,数学题也同样的。
她问了他几个知识点,萧珩一一解释了。
临了又静下来,当要睡时,她一个翻身撞入他怀中。
钟贞眨眼,动了动。
萧珩翻身压住她,捂住她嘴说:“你再有完没完,我要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掌心处,温软气息搅得他心猿意马。
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是萧珩,该先缴械投降的,也是钟贞。
他在她耳旁冷冷威胁:“先|女gān|后杀。”
钟贞嘟囔:“变态。”
小cha曲后,遂一夜安眠。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钟贞认chuáng,临到天亮时,她睡意顿消。前半夜因内心恐惧逐渐安定才好眠,后半夜她频频醒来,意识一次比一次清醒。
萧珩在她身旁,睡相端正,他周身的被子连角都是平整的。
再看看她,乱成一团。
一张chuáng上,截然不同、泾渭分明的两人。
她眼神游移地盯着chuáng头的钟面,秒针、分针在走,时针的动静ròu眼容易忽略,钟面如同一个缓慢流动的漩涡,她一下被吸进去。
钟贞想到昨晚地板上的血迹、那扇永不开启的走廊尽头的房门……往前回忆,就是那夜她走到客厅,暗光浮动中,萧珩受伤的左手,血珠沿指尖滴落;来到楼下,秦淑原的脸庞忽明忽暗,萧珩拒绝她,他提出要求让她来陪,医院的输液室里,他对她说有厉鬼……
时间再拨回去。
她在这住的第一晚,他俯身问她睡得如何。
画面转动,回到秦淑原同她在西餐厅谈话的那个时候。
头疼。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六点一刻时,钟贞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回自己卧室,路过走廊,她一刻也不敢逗留,随即闪身进房间,关紧房门。
合门的一瞬间,萧珩睁开眼。
…
她躺回chuáng上。
十分钟后,客厅里有熟悉的脚步声。
钟贞算好时间,秦淑原会在六点半左右起chuáng为他们准备早餐。
今天,也不例外。
天光乍起,钟贞拨拨留到颈间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去洗漱。秦淑原如常和她打招呼,钟贞转身进卫生间,余光里模糊扫到一段地板。
她愣住,再目光笔直地望过去。
地板整洁光亮,昨夜所见的血迹,犹如一场梦。
钟贞头皮发麻。
痕迹在,是正常,痕迹不在,才有问题。
是有人要掩盖什么。
还是说不想让她知道什么?
…
餐桌上,气氛同往常一般无二。
萧珩沉默,秦淑原时不时和钟贞搭话,说些助她轻松上考场的话,但只字未提旁的。
钟贞低头喝粥,瞥眼萧珩。
这个清晨从头至尾,他没给过她一眼。
他对她淡漠如初,好像真是个清冷守礼的哥哥,对她从不逾矩。
旁人面前,他们关系淡如白纸,只怕没人会把他们两联系在一起。
明明昨天十指相缠、她还给了他一个晚安吻、他们晚上还睡一张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