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黄泉_作者:陆左左(24)

2017-12-17 陆左左

  “至于……哥哥,”表姐打量一眼萧珩,戏谑:“你妹妹今天借给我,你不介意吧?”

  少年嘴角弧度很浅,没说话,也似乎是不爱说话。

  没试探出什么,她有点无聊,继续说:“但你也有事要做,你要陪新郎敬酒,你也要换衣服……”稍想了想,她又开口,“不了,你不用换衣服了。”

  换了,就盖过新郎风头了。

  不换,也轻易盖过太多人了。

  …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表姐结婚,钟贞是累得不轻,她以果汁代酒,陪着姐姐一圈敬下来,饿到头,什么胃口都没了,浑身疲倦。

  她在宽阔宴厅中找到萧珩的身影,婚庆公司的主持在台上与亲朋们热烈互动着,觥筹jiāo错间,他将几支烟递给新郎,现场嘈杂闪动的灯光下,他侧颜的轮廓格外沉静,肤色偏白得,像冷冷的玉。

  午间吃饭时,表姐和她打趣说,今天有不下五个人旁敲侧击来问萧珩的名字了。

  她说,她这位哥哥真受欢迎。

  钟贞一点也不开心,他明明是她的宝藏。

  她也不喜欢白天。白天,她一点也不好接近他,白天,他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

  婚宴在晚上八点半结束。

  那天回家,公路上,长长的昏huáng路灯。

  她在困倦中靠在萧珩的肩上睡去。

  他垂眸注视她。

  钟父握住方向盘,觉得车厢静极了,下意识唤:“贞贞?”

  萧珩伸手将她脸颊发丝轻轻捋好,微低头,闻言,唇瓣擦过她的耳后肌肤。

  眼底晦暗更甚了。

  他回:“叔叔,妹妹睡了。”

  舌尖,yù望亟待。

  最后到底忍不住抿了抿,唇间全是她的气息。

  …

  沦陷,在他清醒中加速。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长假的第五天,屋里仍然只有他们两个。

  早前半个月,钟老师定下和秦淑原一起国庆旅游的计划,因而这段时间两位大人都不在家。

  傍晚,钟贞写完作业,时间近饭点了,她倒出笔筒里各式各样的外卖小吃名片。

  书房。

  萧珩坐在钢琴前,想再弹一遍钟。

  琴盖上厚重的琴本被拿走,他越过书脊上纤细的手,视线定在她脸上。

  钟贞在翻他的琴本。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一切行径都是下意识的。

  她已经在他怀里。

  萧珩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她,第一次,他发觉钟贞眼梢是有点儿微微往下。

  要哭不哭的时刻,一定极诱惑人。

  他稍一想,便想低头,沉迷于更深的痴迷中。

  有些东西在这世上是为打破常理而存在的,从前,萧珩被认为是这样的存在,如今,他才算真正明白,钟贞才真正算是,他不是。

  钢琴漆黑亮如镜,钟贞在反光中见到萧珩,他神态寡淡,眉目浓郁如画,仿佛只要有光,就能衬出他这张脸。

  她发觉他的五官每个单拆开看,都有某种jīng妙。遮去他的眼睛后,光瞧他这张脸,足以叫人浮想联翩。

  但他不会是你所想象的任何一种。

  她鬼使神差地坐在他身侧,宽笨的琴凳恰好容纳下两人,他和她靠得很近。

  钟贞又往他那挪了下,靠得更近了。

  萧珩一手翻书,忽说:“要听哪个?”

  她变得有点说不出话:“啊?”

  他侧头想看她,发梢擦过她耳垂,钟贞下意识扣住他后脑勺:“别动。”

  很突然,她心下也骤然一跳。

  钟贞诚实答:“我痒。”

  冷不防他低头,埋在她颈畔,低笑。

  苏麻窜遍全身,温软的吻,在她颈侧流连,越来越bī近,越来越清晰。

  这种自杀式深陷的快乐,他是第一次悉知。

  萧珩告诉自己,他不过片刻的沉沦。

  再重一点,她仿佛就变成他的了。

  每一个吻,都是他竭力控制的结果,他逐渐甘愿不要命,却又不得章法。

  他确实渴望着她,长久地、长久地渴望。

  没有终点,一直飘dàng。

  直到她触手可及,所有的yù望变得深刻而清晰起来,他在她眼里,明白了自己。

  面对钟贞,有距离,他就是萧珩。没有距离,他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