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黄泉_作者:陆左左(27)

2017-12-17 陆左左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身下。

  薄暗中,他低头看她,弯唇:“钟贞,此地无银三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  ①唐温如《题龙阳县青糙湖》

  ☆、十五

  今夜的下弦月虚弱地悬在半空,映到玻璃窗上反光里,像一只眼睛在审视。

  拱起的薄被,阻隔它的视线。

  一层一层又一层的黑暗笼罩下来,遮住她的眼睛,钟贞无法思考。

  不同于她体温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又慢慢滑落。手指轻轻描摹她唇瓣的轮廓,漫不经心地、带着点好奇与探究,在她唇间长久地停留、碰触。

  她微张嘴,想说什么,他的手指冷不防沾到一点湿意。

  她察觉他指尖明显一顿。

  也是,还没亲近到那种地步,他觉得恶心也正常。

  手指不再压在她唇角,他似乎收手了,没什么动静,却也不说什么。

  周围静谧得不太正常。

  房间外传来钟竹生的声音,断断续续:“这么晚……睡了……”

  钟贞放下心,她想起身,却被萧珩压得死死,她推他,他也不说话。

  她不明地看向黑暗中某处,小声说:“你在gān什么?”

  他渐渐清醒,在一片晦暗下俯身靠近她。

  她不安:“萧珩?”

  他懒懒应了。

  她又好奇地问:“你在gān什么?”

  他无声地笑。

  在吻你。

  手指沾上了她的气息,他将这当作一个吻,吻掉了,就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

  他愈发清醒,原来肌肤之亲是不够的,一定要有吻。

  现在之所以能保持冷静,是他们之间还留有余地。

  一旦深入,他会死陷。

  在她面前,他的那些终将不复存在。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钟贞摸到他的手:“怎么了?”

  门外,一串脚步声倏地靠近,停在房门前。

  她噤声,紧张地攥住chuáng单。

  不知道是她父亲还是秦淑原,但无论是谁,只要推门进来,他们俩就死定了。

  钟贞在这奇异的安静中迅速做好决定。不管谁推门进来,她就说是她勾引萧珩的,她借机买酒喝醉,不要脸地到他房间。

  那人一直站在门前,钟贞打好腹稿正要让萧珩配合一下,他扣住她的手腕,又制住她另一只手,眨眼间,她双手被他一手锁住,高举过头顶。

  薄被之下,两人的呼吸将这bī仄空间填满。

  她被他压在身下。

  钟贞躺在chuáng上,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看不见萧珩,于是试图挣扎一下,发现他惩罚似的用力,为了不让她逃掉。

  按以往,她不会逃。

  可现在一门之外就有人,不知道是他的母亲还是她的父亲,这种qíng况下,做什么都不可以。假如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要做什么她都奉陪。

  周身浓重的黑暗、消磨意志的闷热将她包围。空气变得稀薄,热意散发,她脸颊发烫,望着黑暗里的某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

  门外的人还没走。

  他俯身,冰凉的手抬起她下巴。

  这一瞬,就像沙漠夜行的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钟贞眯起眼睛,心下喟叹。

  好舒服。

  他身上温度低,她热得呼吸都变得艰难,他似乎心无杂念,但她是凡人,容易燥热难耐。

  她沉浸在这样难以言喻的亲昵中,下一秒,叩门声令她瞬间醒来。

  眼前是海市蜃楼。

  门外有人在敲,她的心跳狂乱到一个临界点。

  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吻如约而至。

  “唔……”

  他夺走她仅剩的空气,她为了活命用力地去吻他,去得到他的嘉赏。她喜欢他冰凉的手松松地握住她的脖子,再握紧一点,让他的体温尽量靠近她。

  她一直以为太热了会导致人失去理智。

  原来太冷了,也会。

  敲门的人有节奏地叩着,他的吻将她bī入角落,退无可退,她抬头时还保有一丝理智的,当他指腹轻轻刮过她脸颊,那样奇异、冰冷的温柔穿过全身,苏麻感从尾椎直传入大脑。

  这个信号太qiáng烈,她下意识的反应也与之相配。

  唇舌间是不要命地纠缠,她迷失在这没顶窒息的黑暗里。

  疯狂,太疯狂了。